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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軍到洹水,由降。既至,攻鄴,為土山、地道。武安長尹楷屯毛城,通上黨糧道。夏四月,留曹洪攻鄴,公自將擊楷,破之而還。尚將沮鵠守邯鄲,'一'又擊拔之。易陽令韓範、涉長梁岐舉縣降,賜爵關內侯。五月,毀土山、地道,作圍爎,決漳水灌城;城中餓死者過半。秋七月,尚還救鄴,諸將皆以為“此歸師,人自為戰,不如避之”。公曰:“尚從大道來,當避之;若循西山來者,此成禽耳。”尚果循西山來,臨滏水為營。'二'夜遣兵犯圍,公逆擊破走之,遂圍其營。未合,尚懼,*'遣'*故豫州刺史陰夔及陳琳乞降,公不許,為圍益急。尚夜遁,保祁山,追擊之。其將馬延、張顗等臨陳降,觽大潰,尚走中山。盡獲其輜重,得尚印綬節鉞,使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八月,審配兄子榮夜開所守城東門內兵。配逆戰,敗,生禽配,斬之,鄴定。公臨祀紹墓,哭之流涕;慰勞紹妻,還其家人寶物,賜雜繒絮,廩食之。'三'

注'一'沮音菹,河朔閒今猶有此姓。鵠,沮授子也。

注'二'曹瞞傳曰:遣候者數部前後參之,皆曰“定從西道,已在邯鄲”。公大喜,會諸將曰:

“孤已得冀州,諸君知之乎?”皆曰:“不知。”公曰:“諸君方見不久也。”

注'三'孫盛雲:昔者先王之為誅賞也,將以懲惡勸善,永彰鑑戒。紹因世艱危,遂懷逆謀,上議神器,下幹國紀。薦社汙宅,古之制也,而乃盡哀於逆臣之頉,加恩於饕餮之室,為政之道,於斯躓矣。夫匿怨友人,前哲所恥,稅驂舊館,義無虛涕,苟道乖好絕,何哭之有!昔漢高失之於項氏,魏武遵謬於此舉,豈非百慮之一失也。

初,紹與公共起兵,紹問公曰:“若事不輯,則方面何所可據?”公曰:“足下意以為何如?”

紹曰:“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觽,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公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一'

注'一'傅子曰:太祖又云:“湯、武之王,豈同土哉?若以險固為資,則不能應機而變化也。”

九月,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難,其令無出今年租賦!”重豪強兼併之法,百姓喜悅。'一'天子以公領冀州牧,公讓還兗州。

注'一'魏書載公令曰:“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袁氏之治也,使豪強擅恣,親戚兼併;下民貧弱,代出租賦,衒鬻家財,不足應命;審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為逋逃主。慾望百姓親附,甲兵強盛,豈可得邪!其收田租畝四升,戶出絹二匹、綿二斤而已,他不得擅興發。郡國守相明檢察之,無令強民有所隱藏,而弱民兼賦也。”

公之圍鄴也,譚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間。尚敗,還中山。譚攻之,尚奔故安,遂並其觽。公遺譚書,責以負約,與之絕婚,女還,然後進軍。譚懼,拔平原,走保南皮。十二月,公入平原,略定諸縣。

十年春正月,攻譚,破之,斬譚,誅其妻子,冀州平。'一'下令曰:“其與袁氏同惡者,與之更始。”令民不得復私讎,禁厚葬,皆一之於法。是月,袁熙大將焦觸、張南等叛攻熙、尚,熙、尚奔三郡烏丸。觸等舉其縣降,封為列侯。初討譚時,民亡椎冰,'二'令不得降。

頃之,亡民有詣門首者,公謂曰:“聽汝則違令,殺汝則誅首,歸深自藏,無為吏所獲。”

民垂泣而去;後竟捕得。

注'一'魏書曰:公攻譚,旦及日中不決;公乃自執桴鼓,士卒鹹奮,應時破陷。

注'二'臣松之以為討譚時,川渠水凍,使民椎冰以通船,民憚役而亡。

夏四月,黑山賊張燕率其觽十餘萬降,封為列侯。故安趙犢、霍奴等殺幽州刺史、涿郡太守。

三郡烏丸攻鮮于輔於獷平。'一'秋八月,公徵之,斬犢等,乃渡潞河救獷平,烏丸奔走出塞。

注'一'續漢書郡國志曰:獷平,縣名,屬漁陽郡。

九月,令曰:“阿黨比周,先聖所疾也。聞冀州俗,父子異部,更相譭譽。昔直不疑無兄,世人謂之盜嫂;第五伯魚三娶孤女,謂之撾婦翁;王鳳擅權,谷永比之申伯,王商忠議,張匡謂之左道:此皆以白為黑,欺天罔君者也。吾欲整齊風俗,四者不除,吾以為羞。”冬十月,公還鄴。

初,袁紹以甥高幹領幷州牧,公之拔鄴,幹降,遂以為刺史。幹聞公討烏丸,乃以州叛,執上黨太守,舉兵守壺關口。遣樂進、李典擊之,幹還守壺關城。十一年春正月,公徵幹。幹聞之,乃留其別將守城,走入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