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保不會傳到辰造的耳朵裡。辰造若得知了此事,必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還要求一文字屋另外再做一件事——辰造的人頭。取辰造的命和把林藏交出來,這兩件事要一起辦。”
“你還要求他們幹掉辰造?”又市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你還真是百密而無一疏啊。”
“我一個女人跟那種大人物交手,沒一兩手準備怎麼行呢?我野幹阿榮一定要將狐狸和烏龜玩弄於股掌。”然後還有……林藏。
太嚇人了太嚇人了,又市縮起了脖子。他的視線越過五輪塔,望向遠處。“遠處那一片亮閃閃的,是海,還是河?”
“不可能是海。從這裡應該什麼都看不到才對。現在這裡叫閒寂野,至於以前叫什麼我也不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哪裡都去不了,幾乎沒有任何可做的事情。趕路的經過這裡都會莫名地感到絕望。走著走著,人跟馬就都倒下了,所以這裡到處都是屍骨。”
那麼,那些該是屍骨裡流出的絕望在燃燒?又市的手劃了一下。
沒有夕陽,什麼都看不見,荒野變得漆黑一片。無數幽藍的火光在閃動,星星點點,似乎昭示著這片荒野的無邊無際。
“那些是什麼呀?”
“如果不是鬼火……就是狐火。”又市說。
【三】
“前天夜裡……”男人開口道。
阿榮在船宿“木津禰”後門碰上了這個可疑的男子。
“也不是深夜,算是剛入夜吧。可能已經過了八點。”
“那又怎麼樣呢?你不是船上的乘客嗎?”
“不,我不是乘客。我是為了狐火而來。”
“狐……火?”
“我都聽說啦。我想應該就在這附近吧。就是那些怪異的火焰。”
他說的是那些火?“你說那些火?那是在閒寂野。”
“對,閒寂野。那裡,那……”
“你順著河往下游走一段,走到周圍沒有建築物的地方,然後朝著右手邊的小山丘走大概半條街遠,爬過小山丘之後,有一片什麼都沒有的荒野。就是那裡。什麼都沒有,也沒有邊際。只是一片荒蕪的土地而已。”
“是、是嗎?你是不是也聽到那些傳聞了?”
“傳聞?嗯,反正是亮著一些奇怪的火光。”
你見過?男人不知為何竟興奮起來。他看上去挺講究,不是武士,又不大像鎮上的人,也看不出究竟是老還是年輕。他說的不是上方話,看上去應該是江戶人,可又有些土裡土氣,一身裝扮也不像在外趕路,是一個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平淡無奇的男人。
“唉,我聽說前天晚上,燒起了好多狐火。據說規模相當大,雖然離這裡很遠,但還是能看得見。這可是大事!我一聽馬上就坐不住了,衝出旅店四處打探。雖有好多人都說看見了或者聽說了,但一問到是在哪裡燒起來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人說在天王寺附近也見著了,但是聽上去假得很,現在就連到底是哪個方向都搞不清楚。所以我就拿出地圖來看了半天,覺得有可能是這個方向,於是就跑來挨家挨戶地問,到你這裡是第二十家。”講完這一大堆之後,男人深深嘆了口氣。“剛才你說的,是在哪裡?”
先等一等。阿榮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啊?”男人似乎很累了,他試圖重新站直身體,還踉蹌了一下。“我?我是京橋來的……哦對了,我說的這個京橋是江戶的京橋。我是從江戶來的,是住在江戶京橋的山岡百介。”
“你從江戶來?”
“是。”
“從江戶跑來大坂看狐火?那些火的事情都已經傳得那麼遠了?哎呀,我也就是前天才看到的呢。傳得也太快了吧?”
“不不,不是那樣的。”百介拿手巾擦了擦額頭。他的額頭上並沒有汗,現在的天氣既不熱也不冷。“我呀是個寫故事的,算是個作家吧,儘管還沒有人願意出版我的書,不過,反正,我就是幹這個的,所以現在正四處遊歷,蒐集各種奇聞怪事,一一記錄下來。前段時間我一直在京都,因為我聽說帷子辻突然有腐爛的屍體出現,然後又消失不見了。”
“怎麼會有那種事情?”
百介盯著阿榮,臉頰有些泛紅。“我就見著啦。那種事情!”
“哦?”
老闆娘,是來客人了嗎?番頭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來了客人,不過是個怪怪的客人。你別管啦。”她回答道。“你說,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