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心甘情願的。他們是為了自己出生就有的使命,為了這個天下的未來。只要您活著,他們就不曾白白送命。”他這樣的人本該有著世界上最高傲的脊樑,如今卻溫順的跪倒在蕭沉淵的腳下,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露出脆弱的脖頸,真心實意的道,“如今天下,南楚皇帝獨寵玉貴妃而無嗣,北魏太后依仗天險肆意弄權,秦國列位先皇未竟的宏圖偉業就在您的腳下。只要您願意。”
“是啊,只要我願意。”蕭沉淵嗤笑了一聲,那笑聲裡面帶著一種骨子裡帶出的冷酷而自我厭棄的譏誚。可是他的目光觸及道阿意那張僵硬得毫無表情的臉的時候還是軟了軟:“我明白了。。。。。。”他微微的嘆了口氣,“那些事,等我在皇陵裡面拿到那東西,再說吧。”
他從來都不是這等猶猶豫豫、軟弱不堪的人,只是經了許多事,再也無法像當初那般了。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身上的熱血和雄心都已流盡,只剩下那些冰冷骯髒的血肉,苟延殘喘。
蕭沉淵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就像是一尊被金玉雕出來的人像,無聲無息的。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出聲道:“想法子派幾個人去我四皇兄、五皇兄那兒。”他沉吟著說話,“我早前和皇兄說話的時候,感覺他的態度有些不對。或許,這兩位皇兄知道點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先帝元后早逝,情/事上特別淡薄,後宮之中妃嬪甚少,唯一特別寵愛看重過、值得一提的只有雲貴妃和淑妃。當今皇帝和東華太子都是雲貴妃所出,淑妃則是蕭沉淵的生母。雲貴妃是病重而逝,淑妃則是剛生下蕭沉淵就血崩死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乃是林嬪所出,因是雙生子本就是無緣皇位,所以很少有人特別注意。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林嬪當初乃是雲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偶得寵幸又生育了皇子這才得了一個嬪位。
阿意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聞弦而知雅意頓時會意,眼神忍不住變了變,輕聲道:“您是懷疑,雲貴妃。。。。。。”
蕭沉淵點點頭,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你不覺得奇怪麼?我長得和東華太子太像了。當然,這裡面也有云貴妃和淑妃容貌相似的緣故。我原先是覺得,大約是父皇思念雲貴妃這才寵愛與她容貌相似的淑妃。可是如今想來,若父皇真心喜愛雲貴妃,為何要把東華太子過繼到元后名下,甚至都吝嗇追封她一個皇后?還要等到皇兄繼位再追封?”
蕭沉淵的手指拂過桌面,輕輕的扣了扣:“我想,排除掉其他的不可能,應該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大約是雲貴妃和淑妃長得都像某人吧。”他自嘲似的笑了笑,笑容裡面多少的帶了點苦澀的意味,“不過這事深究起來,於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是先人的舊事罷了。唯一叫我好奇的是,雲貴妃究竟有什麼事值得如今的皇兄耿耿於懷,甚至擔心四皇兄、五皇兄因為林嬪的緣故得知而特意掩蓋。”
阿意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看著安排的。”他頓了頓,又俯身一禮,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殿下,先帝將您安置在雲州,使得父子多年不曾相見,兄弟多年不曾往來,如此拳拳父愛,看在這份上,您也該珍重自身。”
蕭沉淵放在案上的手指顫了顫,他就像是被火燒到一樣慢慢的握緊手掌,緩緩閤眼:“我明白的。”走到這裡,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第4章
易雪歌心裡存著事,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心裡想的都是蕭沉曜的樣子。
她苦中作樂的想:原來,這就是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的感覺啊。
記憶是十分奇怪的存在,哪怕過去的蕭沉曜從來不曾對她有過半點真意、半分溫存,可是所有的回憶裡,他的每一個微笑、每一下皺眉都是那樣讓人難忘。就像是被蚌含在心底的沙粒,越是疼痛,懷揣出來的珍珠越是珍貴稀有。
她在還是女孩兒的時候就遇上了這樣的男人,從此以後,只能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想著想著,她又覺得自己可憐可笑——她甚至不能像杜雲微那樣光明正大的傷心。甚至,在某一程度上,這也是對蕭沉淵的背叛。
臨到天亮,易雪歌才抓到周公的衣角,迷迷糊糊的眯了一會兒眼。所以,等到梳洗打扮完了,坐在蕭沉淵對面一起吃早膳的時候,易雪歌才從濃濃的睡意中回過神來。
“那個,你要去做的事,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易雪歌猶猶豫豫的開口問道。
蕭沉淵用膳的動作十分的高貴從容,標準的就好像是人形的宮廷禮節教導書。他聽到這話,長眉輕輕地蹙了蹙,他十分自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