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的冷笑著給他潑冷水:“得了吧,就你這身子骨,先別說‘折腰’,命都要折了吧。”
蕭沉淵咳嗽兩聲,示意她別再揭人傷疤,然後果斷的餵食堵嘴。
易雪歌也覺得自己好似有些過分,默不作聲的被蕭沉淵喂著吃了一碗粥。她近來被左右伺候的有些嬌氣,蕭沉淵喂得生硬,她吃得倒是麻溜,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事關自己的重要問題,轉頭去看蕭沉淵:“你以前的樣子都是裝的嗎?”
蕭沉淵淡淡的瞥了眼易雪歌,不吭聲。他看人的樣子好像特別的矜貴,被看的人好像都有了一種常得君王帶笑看的榮幸。
易雪歌卻來了興致,她半直起身子,扯著蕭沉淵的袖子說話:“我記得上次洞房的時候,你還沒喝酒就吐了好幾口血;還有還有,當初我養的鸚鵡跳到你桌子上的時候,你嚇得臉都白了呢。。。。。。”她看著現在的蕭沉淵想起他過去的黑歷史,簡直是興致勃勃恨不得離開就拿筆記下來留於後人觀摩。
蕭沉淵只得抓起桌子上牡丹樣的點心繼續喂她,順便交代事情:“明日皇兄要帶我去皇陵,你也要去的。到時候我會借病提早退場,你記得幫我拖住皇兄。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糕點是新鮮出爐的,做成葉子和花朵兒的樣子,栩栩如生,整齊有趣的擺在疊了粉白花瓣的白碟子了,看上去就讓人有了食慾。
提到皇帝,易雪歌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下去——既然蕭沉曜是死於非命,那皇帝肯定就是罪魁禍首之一。至於那位據說懷著東華太子遺腹子的太子妃杜雲微和正在邊疆的周大將軍周雲起他們是否知情又是另一個謎團了。
從私心裡說,易雪歌並不希望他們兩人會和這事有什麼關係。蕭沉曜固然不曾對易雪歌有過半點心思,但對於這三人肯定也是用了真心的。被兄長背叛還可以歸咎於帝王之家的冷酷絕情,若是這三人一齊背叛,那就是真正的打擊了。
易雪歌好不容易緩和過來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差了下去,就像是坐雲霄飛車似的,心情一下子就從高處掉到下面。她忍不住低下了頭,小聲道:“他該多難過啊。”
“那是他活該。”蕭沉淵冷淡的下了結論——對於任何有關蕭沉曜的話題,他總是格外的冷淡並且苛刻。當然,這也不難理解,畢竟蕭沉淵和蕭沉曜在先帝跟前的待遇區別就好像是充話費送的和親生的。能忍到現在才發作也算是忍者神龜了。
易雪歌嘴皮子自然是說不過他的,但她還是毫不留情的用手揪了揪蕭沉淵的長髮:“你剛剛說什麼?”簡直跟扯繩子似的。
蕭沉淵只得改口:“我什麼也沒說,行了吧?”他眼中有厭倦之色一閃而過但還是很快就歸於平靜,隨即他便伸手替易雪歌理了理衣服,溫聲道,“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我還有事要做呢。”
易雪歌想了想覺得事情大部分都說清楚了,也是該為了明天養精蓄銳,於是就乾脆利落的出門去了。她一出門,剛剛一直守在門外的侍從阿意就進了門。
阿意看著易雪歌背影的目光裡面好似都帶著某種異常複雜的涵義,他帶上書房的門,看著正站在視窗的蕭沉淵,說道:“殿下今日待王妃,倒是難得的好耐心。”
蕭沉淵就站在視窗,目光隨著易雪歌離開的身影移動著,聞言便收回目光,垂首笑了笑。他微笑的時候,從容而冷淡,幾乎感覺不出半分的笑意,就如同初冬時節落下來的雪,細碎而冰冷:“我只是覺得,一個女人能夠拿出自己的全部,不顧一切的去愛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當真算得上是傻得可愛。”他的眼眸又黑又深,看人時就像是那夜裡的深淵一樣莫測,“這大約也是蕭沉曜一輩子唯一能夠得到的一點兒真心了吧,偏偏他還視若無睹。”
阿意低下頭,提醒道:“可她傾慕的是東華太子,而非您。”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就好像是沙子在玻璃上磨過。
“我明白。這件事你不必再提醒我。。。。。。”蕭沉淵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非常的輕,他的語調一下子冷了下來,好似寒冰一樣。
蕭沉淵關上窗,回到案前,不由的輕輕嘆了口氣,難得的說了一句真心話:“阿意,我只是覺得有些累,有時候半睡半醒的時候,我都擔心自己會這樣睡死過去。深夜寂寂,前路茫茫,那麼多的人為我流血、為我赴死,我卻不知他們所為是否值得。。。。。。”他頓住口,意識彷彿回到了那充滿血腥的一夜,那種那種無法言語的痛苦使得藏在破碎軀殼裡面的靈魂亦是不堪重負。
阿意毫不猶豫的掀開袍角跪了下來,他深深的看著蕭沉淵,俯下身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