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好多好多了呢!他為了你,一個晚上都沒睡呢!”
佩吟的眼眶又溼了。纖纖不再等答覆,就很快的飄出了房間,細心的關上了房門。
房間裡又只剩下了佩吟和趙自耕。佩吟用雙手抱住膝,把下巴擱在膝上,她拒絕去看他。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很氣他一再利用纖纖來打圓場,卻又有些感激纖纖來打圓場。她覺得自己矛盾極了。“你睡夠了,”他終於慢慢的開了口。“我想,你會比較心平氣和了,不要奇怪你怎麼會睡得那麼沈,我在牛奶裡放了一粒安眠藥,因為,我必須要你有足夠的休息,再來聽我的……”他咬咬牙。“算是懺悔,好不好?”
她仍然不說話,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軟化了,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在他的軟語溫存下軟化了。
“我不知道慕蓮對你說了些什麼?”他繼讀說,聲音誠懇,真摯,而坦白。“但是,我很瞭解慕蓮,她有第一流的口才,有第一流的頭腦,還有第一流的說服能力。她是非常優秀的,她很漂亮,有熱帶女郎的誘惑力,又有中國女人的穩重,有西洋式的放浪形骸,又有東方式的高貴文雅,她是個矛盾的人物!但是,她是絕對優秀的。所以,我迷戀過她,相當迷戀過她。”他頓了頓,她的眼光已經不知不覺的轉過來,和他的接觸了。他眼裡佈滿紅絲,眼光卻熱切而真誠。“佩吟,”他柔聲的低喚著。“你必須瞭解一件事情,我絕不是一個‘完人’!纖纖的母親去世很早,風月場中,我也流連過。在慕蓮以前,我也有過其他女人,但是,我都沒有認真過,也沒有什麼固定的女朋友,逢場作戲的事,不可否認是有的。後來,我認識了慕蓮,坦白說,她捉住了我。四年前,我為她造蓮園。佩吟,你想想看,我如果不認真,我會用那麼多心機去造蓮園嗎?我實在不想深談這件事。不過,我知道假若我不說得很清楚,你是不會原諒我的。慕蓮美麗、迷人、聰明、能幹之外,她還是××航空公司派到臺灣的女經理,她有錢,有才幹,蓮園的許多構思,事實上也是她的。她一個如此優秀的女人,往往不是被征服者,而是個征服者。同時,她也虛榮。假如她有一件狐皮大衣,她一定還要一件貂皮的……對男人,她也一樣。”佩吟定定的看著趙自耕了。用舌頭潤了潤嘴唇,她低聲的,清晰的說:“不要因為她破壞了你,你就給她亂加罪名。”
“我還沒有卑鄙到那種程度!”趙自耕說,也定定的看著佩吟:“記住一件事,佩吟。人,並不是只有一種典型,慕蓮喜歡征服男人,只能說是她的某種嗜好,而不能算是她的‘罪’。她是個自由女人,為什麼不能自由的交男朋友呢?慕蓮問過我,我們這個社會,允許男人尋花問柳,為什麼不允許女人廣交男友?我答不出來。可是,老實說,當我發現慕蓮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男人時,我並不認為她犯罪,我卻完全受不了!所以,我不可能娶她,我畢竟是個中國男人,我不想戴綠帽子!”他停住了,燃起了一支菸。
“慕蓮,她絕不是一個壞女人,也不是一個淫蕩的女人。她只是忠於她自己,她想愛就愛,想要就要,想玩就玩。她把男女之情,也當成一種遊戲,而且玩得非常高段。她從不隱瞞我,也不欺騙我,甚至於,她還鼓勵我去找別的女孩玩,她認為我們彼此,都有享樂的自由。這種觀念嚇壞了我,她的外表那麼端莊高貴,行為卻那麼放浪不羈,我有時簡直覺得,她像一隻狐狸,卻披著貂皮,她玩狐狸的遊戲,卻高貴得像只純白的小貂。”“你在攻擊她,”她忍不住插嘴,為慕蓮而不平。“她不是那樣的,如果她鼓勵你和女孩玩,她也不會把慕南安排在你身邊,也不會找我去談話了!”金盞花30/37
“你有理。”他點點頭,注視著她的眼光卻更誠懇了,誠懇得讓人很難懷疑他。“她鼓勵我和別的女孩子玩,並沒有鼓勵我去‘愛’別的女孩子!”“我不懂。”“她把遊戲和愛情分成兩件事,坦白說,在基本上,我必須承認,她仍然是愛我的。很多女人,能原諒丈夫在外面逢場作戲,卻不能原諒丈夫在外面有愛人。這一點,慕蓮也和一般女人相同。因此,她能笑談露露,她也不在乎雲娥……”他深抽了口煙,盯著她的眼光更深更柔更慚愧了。“露露是個舞女,雲娥是個年紀很輕的酒家女。我每次和慕蓮生了氣,我就常去找她們,因為她們有自知之明,她們是歡場女子,從不自命清高。她們小心翼翼的討好我,服侍我。露露風流,雲娥嬌柔,前者像只狐狸,後只像只小貓,她們──
卻沒有披上貂皮的外衣!你瞧,佩吟──“他試著去拉她的手。”你使我越招越多了。先是慕蓮,再來露露,又有云娥。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