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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葉宗希便要遷怒於薛凌雲。他不敢、也不願意拿薛凌雲的命運去賭這一場,即使註定日後相忘於江湖。

他不求與霜雪竹同清,只願天下太平。而葉輕霄,是他政途上唯一的選擇。

放下手中的竹箸,墨以塵毅然抬頭,肅容說道:“殿下睿質岐嶷,胸懷浩落,在下服了。”

葉輕霄聞言,心中一動,問道:“難道先生願意放棄這難得的機會,效忠本王?”

墨以塵緩緩垂下眼簾,昔日與薛凌雲的點點滴滴一一在腦海裡倒流,薛凌雲的笑、薛凌雲的怒、薛凌雲的溫柔、薛凌雲的無奈、薛凌雲的憂鬱……

那在黃沙中策馬

馳聘的雙影、那兩張在花前月下欲默欲語的臉龐、歲雲暮的霜下之約、陣前的相見無言……

從昔日到今日,從相知到相忘於江湖,在那幾聚幾散之間,時光已悄然流逝。驀然回首,他們已站在彼岸,各自彈著自己的曲調,終究不能和鳴。

幽幽低嘆,他的眸中盈滿悲傷:“我願意效忠殿下,希望殿下莫負天下百姓。”

葉輕霄那俊美的臉上難掩激動,舉杯說道:“本王能得先生輔助,必定如虎添翼。本王先飲為敬!”

墨以塵聞言,舉杯一飲而盡。薛凌雲的一顰一笑始終在心頭徘徊,清晰如昨。

從七歲那年初遇,他與薛凌雲便一直相伴成長,他第一次騎馬、第一次盪鞦韆、第一次放風箏、第一次彎弓,薛凌雲始終陪伴在側。

薛凌雲的理想、薛凌雲的血海深仇、薛凌雲的一切全都刻印在他心頭。他知道,即使這頭青絲漸漸染霜,他仍然忘不了。然而,他的路,終究要一個人走。

凌雲,你怨我也罷,我已無從選擇……

君不見,在那玉樽酒痕之中,隱藏的一抹淚光。

☆、文武二柄

葉辰夕剛從宮宴中回來,立刻命奴僕端來香湯沐浴,洗去一身酒氣之後,只覺神清氣爽,便小憩一會。醒來後,有侍衛通報,五軍都督府裡的一干武將來拜年,他立刻在飛閣設宴款待眾將。

康王府依山而建,飛閣位於山腳處,閣外架四座小橋,橋下的溪水飛散如玉,映帶左右。兩岸琪花遍佈,瑤草如茵。

東越國的年假是十五天,從初一到十五,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裡,不但百官放假,連所有商家都要罷市。東西兩門外各列燈市三里,官員會四處外出拜年,有的登門祝賀,有的過其門而不入,直接投拜貼,京中熱鬧非凡。

在東越國裡,若說秦王葉輕霄是治世之才,那麼康王葉辰夕便是軍中的精神領袖,因此,他是掌管兵部的最合適人選,而到康王府拜年的也多是武將。

當葉辰夕步過小橋時,眾將立刻起身拜迎。葉辰夕的性情豪邁放達,早已和眾將打成一遍。酒過三巡之後,左軍都督沈曼提議玩弓箭射柳的遊戲,眾將齊聲附和,興致激昂。葉辰夕立刻命人取來弓箭,自己先射一箭作為開場。

此時煙雨朦朧,視野不及平時清淅。葉辰夕張弓搭箭,瞄準百步之外的一棵柳樹,弓弦響處,勢若風雷,眨眼間,長箭已釘在那青翠的柳樹上,眾將齊聲喝彩,忘情地向葉辰夕敬酒,喧鬧間,卻見薛凌雲從下面的小道經過,他的神色冷凝,也不撐傘,一身白衣早已溼透,雨水沿著黑色的長髮滴落,竟有幾分狼狽。

葉辰夕見狀蹙起雙眉,撐了油紙傘步下飛閣,擋在薛凌雲面前,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臣只是想痛快淋一場雨。”薛凌雲抬首望向葉辰夕,深邃的眼眸裡帶著淡淡的憂傷,蒼白的臉龐沒有絲毫血色,雨水沿著他的眉骨滑落,更添了幾分無奈和寂寥。葉辰夕認識薛凌雲至今,從沒見過他如此模樣,心下已明白薛凌雲去見了誰,卻不道破,只是眼角一挑,帶著幾分肆意張狂,說道:“快去沐浴更衣,然後過來和眾將比試,這種遊戲怎少得了你。”

薛凌雲轉目望向飛閣,眾將正興致高昂地比試箭法,囂聲震天。縱是興致全無,但既然他回來了,無故缺席總有點失敬,只得答道:“臣先去更衣,待會就過來。”

“快去吧!”葉辰夕擺擺手,示意他離開,便又步上飛閣,倚在美人靠上喝酒,觀賞眾將的比試。

他今天穿了一件大襟寬袖的綢緞袍衫,胸前繡著飛魚,衣領和袖口禳

著金邊,頭戴皮弁,弁上飾以玉石,看起來飛揚灑脫,又不失霸氣。

沈曼坐到葉辰夕身旁,看了一眼身影漸杳的薛凌雲,問道:“他怎麼了?”

“沒什麼,他一個人在異鄉,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