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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關於變文,如:《目連變》文、《八相變》文、《降魔變》、《舜子變》、《昭君變》之類,早為世人所知;可是倫敦藏的《漢將王陵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是記漢將王陵夜斫楚營的故事,存一二六行,後面殘缺。《王陵變》的首段提到〃變初〃的一個名辭,這於研究變文的體裁,不無關係,因不嫌累贅,抄錄如後,以示同好;原本文字有不可解者,照本直錄。

漢將王陵變

憶昔劉、項,起義爭雄。三尺白刃,博亂中原。東思禹帝,西定強楚。鞍不離馬背,甲不離將身。大陳七十二陳,小陳三十三陳,陳皆輸他西楚霸王。唯有漢高皇帝,大殿而坐,詔其張良,附近殿前。張良聞詔,趨至殿前,拜儛禮中,叫呼萬歲。漢帝謂張良曰:〃三軍將士,受其楚痛之聲。與寡人宣其口敕,號合三軍,怨寡人者,任居上殿,標寡人首,送與西楚霸王!〃三軍聞語,哽噎悲啼,皆負戈甲,去漢王三十步地遠下營。去夜至一更已盡,左先鋒兵馬使兼御史大夫王陵,右先鋒兵馬使兼御史大夫灌嬰,二將商量,擬往楚家斫營。張良謂灌嬰曰:〃凡人斫營,先辭他上命。若不辭他上命,何名為斫營!〃二將當時夜半越對,得皇帝洽背汗流。漢帝謂二人曰:〃朕之無其詔命,何得夜半二人越對?〃遂詔二大臣附近殿前,〃莫朕無天分!一任上殿,標寡人首,送與西楚霸王亦得!〃王陵奏曰:〃臣緣事主,爭敢妒煞!臣見陛下頻戰頻輸,今夜二將,擬往楚家斫營,擬切我情。〃皇帝聞奏,龍顏大悅,開庫賜雕弓兩張,寶箭二百隻。分付與二大臣,事了早回,莫令朕之遠憂。二將辭王,便任斫營處。從此一轉,便是變初。……

倫敦所藏《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我還沒有看到。不過這一卷已收入《大正藏·古逸部》,矢吹慶輝的《鳴沙餘韻》中也有影本,知者甚多,可以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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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俗文學中有一種敷衍《維摩詰經》故事的:羅叔言存有《文殊問疾》第一卷,北平圖書館存第二卷,巴黎存第二十卷。這一種不僅體裁與變文不同,其氣概之雄偉,也不是變文所可彷彿;上舉三卷每卷都長近萬言,巴黎的第二十卷大約還不是最後一卷,全書總計當不下二十萬言。在第十世紀左右,居然有用《維摩詰經》那樣的一部小書搬演到二十多卷,二十餘萬言的一種通俗文學,這真是中國俗文學史上的一個奇蹟!不僅篇幅長,文章辭句都很清麗,較之《目連變》文等,進步得多。倫敦所藏的S。4571一號也就是其中的一卷。原本裂成九段,除去七、八、九三段恐為他書外,尚存六段,共五三二行。將近萬言。此卷斷裂凌亂,僅三、四兩段可以銜接;在全書中屬於第幾卷,不得而知。至於這一件的名稱,究應是〃唱文〃,還是〃唱經文〃,國內時賢,議者紛紛,尚無定論,姑從〃蓋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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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所藏《季布罵陣詞文》,我一共看到五卷,其中二為卷子,三為蝶裝小本。S。5440一本曾收入羅叔言的《敦煌零拾》之中,《零拾》末行的〃季布歌〃三字,並不見於原本。又《零拾》於此篇題下注〃今藏倫敦博物館〃,而篇末羅氏跋語謂系日本狩野直喜從法京圖書館錄回者,當系偶爾筆誤。

《季市罵陣詞文》,倫敦、巴黎各有所藏,大約可以湊成一全卷。全部用七言韻語。至於何以稱為詞文,同後來的詞話有無關係,現俱不得而知。倫敦藏S。5441一本,前後大致完整,結尾一句是〃莫道詞人唱不真〃,大約唱這種詞文的人,就稱為〃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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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節:記倫敦所藏的敦煌俗文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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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俗文學中可以稱為開後來平話小說的先路的,當以S。133紙背記秋胡戲妻,和S。328記伍子胥故事的兩卷為最近似。記秋胡故事的這一卷凡存一一七行,全篇記敘,除去秋胡回家見妻採桑,因為五言六句古詩調戲她的一首詩以外,別無韻語。全卷首尾殘缺,存自秋胡辭母妻出外遊學起,到回家見妻,妻發覺其夫即為日間採桑時以詩調戲她的人,因而大罵其夫不忠不孝為止。

記伍子胥故事的這一卷,自楚平王殺伍奢、伍尚,子胥逃亡起,至子胥為吳王所殺,越王伐吳,吳王夢見子胥為止,共存三七三行。大約前後各略有殘缺。今本存一萬字左右。

記秋胡故事的一種幾乎全是敘事。記伍子胥故事的一種則敘事之外,夾以歌辭,今舉子胥逃亡,遇打紗女子,女子邀食所唱為例:

兒家本住南陽縣,二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