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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練勇。因馬新貽字穀山,這個營便取名山字營,張文祥做了營官。曹、石二人做了哨官。馬新貽仗著山字營,屢立戰功,遷升頻繁。到了同治四年,喬松年巡撫安徽,馬新貽已升為布政使了。那時山字營裁撤,石錦標回家當財主,張文祥、曹二虎仍留在馬新貽身邊,馬果然待他們親如兄弟。

不久,曹二虎將妻子鄭氏接來安慶,馬新貽和他的太太在藩司衙門設宴招待。曹二虎帶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妻子欣然領宴。誰知馬一見鄭氏生得美貌,頓起歹心。這馬新貽原是個漁色之徒,家有一妻兩妾仍不滿足。從此,他便常常變些花樣,將鄭氏騙進藩署。鄭氏見馬新貽高官厚祿,又長得一表人才,於是也情願。以後馬便常常支使曹二虎到外地辦事。曹一走,鄭氏便住進藩署。馬的妻妾都怕他,由他胡來。張文祥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對馬新貽奸佔朋友之妻的醜行大為不滿,便悄悄地告訴二虎。二虎一聽,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刀殺了鄭氏。

張文祥勸道:“罪魁禍首是馬新貽,你不殺他,反而先殺自己的妻子,於理不當。且捉姦不見雙,殺妻無據,到頭來你還得抵命。”

曹二虎低頭想了半天,說:“若不捉雙,殺馬亦無理由;若捉姦,藩署警戒森嚴,我如何捉得到!”

張文祥說:“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把鄭氏送給馬新貽,你再娶一個算了。”

夜裡,曹二虎對鄭氏說,現在市井有傳聞,說你與馬藩臺有染。鄭氏聽了又哭又鬧,矢口否認。二虎於是對張文祥的話起了懷疑。過幾天,馬新貽對曹二虎說:“二虎,我與你情同兄弟,你怎能聽信外人的挑唆?你外出時,鄭氏冷清,間或進署與娘兒們敘敘話,有什麼不可以的!快莫胡亂懷疑自己的妻子。”

曹二虎想想也有道理。張文祥得知後,心知二虎大禍不遠了。

半個月後,馬打發曹赴壽春鎮總兵徐處領軍火,允諾事成後有重賞。曹欣然答應。張文祥對他說:“徐駐兵壽州,離安慶六七百里,途中恐有意外,我陪你一道去吧!”

曹二虎不以為然,但感激張文祥的厚意,二人結伴同去壽州。一路無事,二人順利到達。第二天,二虎前去總兵衙門辦事。剛投文,壽春鎮中軍官手持令箭出來,喝道:“把曹二虎綁起來!”

曹二虎驚問何故。中軍官說:“你賊性不改,暗通捻匪,領軍火實為接濟他們。有人在馬藩臺那裡告發了你,我們奉馬藩臺之命,即以軍法從事。”

說罷,也不容曹二虎分辯,便把他綁到市曹去殺了。張文祥得訊趕到市曹時,二虎已死。他埋葬了二虎,哭道:“二弟,是大哥害了你,大哥為你報仇!”

從此,張文祥遠離安徽隱居下來。他以精鋼特製兩把腰刀,用毒藥淬之,只要用刀尖劃破一點皮肉,人必死無救。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張文祥便發奮練習。他以牛皮蒙一個靶子,執刀刺靶。剛開始只能貫穿兩張牛皮,兩年後,一刀刺下去,五張牛皮立即洞穿。張文祥自覺功夫已到家了,便懷揣這兩把腰刀跟蹤馬新貽。馬新貽調浙撫,他也到浙江;調閩督,他又去福建;調江督,他又隨之來到江寧:只是都苦於找不到好機會。這次馬新貽考核武弁月課,喻吉三二十天前就下了通知,給了張文祥以充分的準備時間,終於實現夙願,故他引頸就戮,毫無悔意。

趙烈文轉述的這個傳聞使大家聽得入了迷,暗中讚歎刺客是個義氣深重的好漢,對馬新貽正人君子表面後的醜惡行徑都很憤慨。曾國藩也暗思,此種事只可見於古代,今天幾乎絕跡。接著,吳汝綸又講述了一個傳聞,更令人不可思議。

馬新貽是回族人,從小信天方教。天方教即伊斯蘭教。明代人稱阿拉伯為天方,伊斯蘭教創於阿拉伯,故稱之為天方教。清代沿襲明代的舊稱。馬父為菏澤縣回人的頭領,與新疆回民素來關係密切。馬在安徽為官期間,在與太平軍、捻軍作戰的時候,其軍火餉銀多得新疆回民資助,故而屢立戰功,很快由一縣令而升至布政使。後來馬調任浙撫,在剿滅浙江沿海匪盜的過程中,又得到新疆回部的資助。故馬對新疆回部一直感恩戴德。

馬的身邊有一個衛兵,名叫徐義,也是山東菏澤人,武藝很好,馬很器重他。這徐義原是太平天國侍王李世賢的部下,與一河南人張文祥為至交。徐義與張文祥在太平軍中日久,洞悉其中之弊,久思投降朝廷。同治二年,徐義、張文祥跟著李世賢守寧波。寧波城破時,二人卷帶一些錢財逃走,到杭州後分了手。徐義後來投靠馬新貽,張文祥輾轉多處後又回到寧波,並在那裡住了下來。同治四年,張文祥打聽到老友隨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