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於修修補補,成不了大氣候,到最後還得靠外國人。”
馬海發的話,正好刺中了馬德文心靈深處的隱痛,他不由得撫摩起身上的傷疤,想起岷山血戰中慘死的三弟,頓時火冒三丈,拍了一下桌子:“大不了咱不買他的鬼把戲,照樣過日子,難道中國還怕洋人?有本事就開戰啊,我依舊披掛上陣,帶著嘉絨兒郎上陣殺敵!”
“老師,咱們同他們不是沒有交過手,結果您都清楚,都敗掉了!刀槍棍棒拳腳功夫再厲害,都無法抵禦火槍的威力。以前人們都以為買了洋人的武器就可以保家衛國,可以不受別人的欺凌。可學生認為,這不是辦法,咱不能看著洋鬼子的眼色過日子。你想想,天下有這樣做生意的嗎?咱穆斯林做生意講個‘誠信’二字,他們賣給我們的都是次品,還要百般勒索,讓咱們的軍隊永遠不如別人的,永遠沒有法子去打贏他們,真的開戰,他翻臉不認人,咱手中的武器都成了一根根廢鐵不是?哎。。。。。。要是咱們也像外國人那樣,到處開礦興業、開工廠、修鐵路、興教育,保不定他們來買咱們的貨物,也不至於一天受外國列強的欺凌。”
“說得好!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嘛!幹什麼事兒,都得靠自己。想當年,洋人還沒有開化之時,就有我回人鄭和率領船隊七下西洋,顯我神州之威嚴,揚皇恩於四海嘛!”聽了馬海發出自肺腑的話,馬德文再一次覺得自己老了,不行了,當年行俠仗義的豪情已經被歲月時光沖淡,變得目光短淺了。以前大哥曾經對自己說過,應該開眼看世界,學習西方的先進文化,自己還不屑一顧。看了陳戊的遺書,馬德文受到了震撼,聽了馬海發的話,他覺得自己不如這些意氣風發的晚輩。中國要復興要富強,要有一支可以抵禦外敵的軍隊,靠的是他們這些人!馬德文眯著眼睛,上上下下將馬海發打量一番,驀然間,一股暖流從心頭泛起,他彷彿看見陳戊的影子在此人身上回蕩,心中默唸著《古蘭經》,感謝真主給自己送來一個才華橫溢的兒子來!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2)
“哈桑,你在青海老家定親沒有?”馬德文慈祥地問。
“沒有,當兵打仗出門在外,那有閒情說這些!”馬德文羞澀地回答。
“哦,不著急!不著急!”馬德文心頭一喜,他邁步走到窗前,緩緩說:“哈桑,咱中國文化洋人哪裡懂得?可謂博大精深啊!其實,我們中國人並不比洋人差,只不過讀的書不同。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師,聖人都虛心求教,何況咱們這些學子。要我看,這洋人也是爹生娘養的,不比咱聰明多少,只不過是先知先覺罷了。他好的,咱學,然後超過他們,有位叫馮桂芬的先輩,不是說過‘以中華之倫常名教為本位,輔以諸國富強之學術’的話嗎?我看有道理,我們不但要學習外國人的長處,更要傳承自己的東西。”
馬海發聽了,覺得老師說的有理。自己從小生活在一個穆斯林的家庭,儒家思想還是略知一二。不過說到“研習”二字,就有點臉紅了。畢竟經堂教育提倡的是*文和波斯文的教學,他離開孔孟世界太久了。
“老師,我。。。。。”馬海發羞愧的低下了頭。只等馬德文的訓斥,在經堂教育中,只要馬海發回答不上老師的提問,換來的便是老師的斥責和同學的嘲笑,他自小個性極強,每當遭受這樣的待遇,換來的便是秉燭苦讀。
馬德文放下手中的茶碗,撫摸著鬍鬚笑著說:“從胡登洲老先生開辦經堂教育起,咱們大致分有幾個學派,以常志美、李永春老先生為代表,主攻*文的陝西學派。注重學識的山東學派是講究波斯文的;哈桑你屬於以周老爺子為代表,學風嚴謹少而精的蘭州學派;而為師則是兼有陝西和山東學派風格的雲南學派。不過各個學派都有點極端,專攻本教文化,不失忘記了都是華夏子民。這人啊!不可忘本,咱穆斯林不但要專攻回人之學,也要兼習漢人的文化。”說到這裡,馬德文拍了拍馬海發的肩膀,寬慰道:“這不怪你,事實上漢人說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同為一家人,就要知道自己的文化。我回回人中也不乏很多學習儒家文化的全才喲!”
看著馬海發一臉疑惑的樣子,馬德文說,:“想必你不信,為師給你舉幾個例子吧!”
“其實,自我回回人移居中原,其子弟自幼接受中國教育,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名人很多。說遠的,在唐代有位名叫李彥的*後裔,在長安參加科舉考試,竟得登第而顯名。五代時侯,波斯人後裔李家三兄妹,文采出眾。其中一個叫李禹弦寫的詩,還被存入了《全唐詩》。在元代,咱就不得不提一個叫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