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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握住劍的那瞬,我知道,定要駕馭它。

令它成為我最忠實的永不背棄的奴僕。

十歲,經歷數次生死搏殺,我終成為絕殺門一名合格的殺手。

合作行動時,沒有同伴把我當孩子,因為我比他們更絕更狠。

其中,唯有一次例外。

任務是殺掉一家上下五十八口。

當一名女子在我身前跪下,哭著哀求時,軟劍遲遲沒有割上她的脖頸。

我記得她。三年前,我瘸著腿出外買藥材,一輛馬車由後方衝出。那時就要軋死輪下的我被一名身手敏捷的女子所救。就是她。

雖時隔三年,記性過人的我,一眼便能認出。

須臾,我收回劍,轉身離去。這是第一次出劍後留下活口。

然踏出不過三步,背後傳來她的慘叫聲。

“少門主,你太大意了!”魅影的聲音由門邊傳來。他是此次同伴。“若非我及時出手,你已成她手下亡魂。”

我回過頭,看向那女子的屍體,指尖微微曲起,以嫻熟的手法夾著數根銀針,欲發未發,閃著暗光的色澤證明淬了劇毒。

“少門主,仁慈不屬於殺手。”他走到我身側。

我良久站立,一言不發。

“少門主,該回去了。”

我回過神,點頭,“好。你先走,我隨後便到。”

可他並未走出那扇門。在門邊時倒下了,剛剛他發暗器之地。

臨死前,他迴轉過身,難以置信的盯著我,瞳孔緊縮。

“一,我放的人輪不到你殺。該死。二,此事不可被他人知曉。你須死。三,仁慈,不屬於殺手。”

跨出房門,沒有回頭看那滑倒在地的屍體。

黑色的風捲起濃烈的腥氣,撲面而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

屬於強者的味道,令人喜愛。

昨日人來人往的府邸,今夜已是血流成河的修羅場。

我踏著殷紅色液體鋪就的月下小道,信步而出。

…… ……

難熬的日子並未很久。

十五歲那年我便打敗了爹。

從此,再無人可管束。

多年隱忍,新生,終於來臨。

我成為絕殺門新任門主,所出之言不可違抗,所下之命不容忤逆。

縱情享樂,為所欲為。天上地下,無所畏懼。

我並未殺掉那老頭子。因我知道他活著更痛苦。也或是因為,看他痛苦的活,方覺得人生快意。

我還有一個弟弟。十六歲那年,痛苦發瘋的老頭子去京郊寺廟裡找那賤女人。只因為聽說她被逐出宮,在那修行。

我懶得管他的事,死活都與我無關。

可當他設法將那女人帶回來,想上演一出母子相認的淚戲時,我只差笑岔了氣。

他用十幾年來不曾有過的溫柔聲音對我說,碧兒,你看,這是你孃親。

粗啞的嗓音被揚起微妙的弧度,然後發出了不曾有過的輕柔聲調。他用那張我以為早已僵硬枯死的臉,那麼笑著對我說,“碧兒,你看,這是你孃親。”

“叫娘啊。”他又道,仍用那輕柔聲調。

我隨手拿起酒壺,輕輕一笑,“敘舊去地牢常呆的那間籠子,認親先去總壇召集所有分門主。做AI去雲雨樓,工具齊全。

“你這不孝……”他的話沒完,揚起的手已隨身體向後飛去,撞上牆壁。滿室腥氣。

我斜睨他一眼,收起笑,冷冷道,“別碰我,忘了麼?”

他再不是主宰者。

楚漣碧,才是。

跨出房門,那個女人卻攔在身前,我目光一冷,她頓時退後數步。

她用一種看似悲傷的眼神對我說,“碧兒,你還怪娘麼?”

我上下打量著她,靠近一步,挑起她的下巴,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唇。

她面露欣喜,身體微微發抖,我低下頭,湊到她耳邊緩緩道,“身子還不錯,我可陪你去雲雨樓玩玩。”

“碧兒你……”她臉色慘白,身子踉蹌後退,死死盯著我的眼裡滴下淚來。

“……你這畜生!她是你孃親啊!”老頭子忙不迭衝出,將她摟住,滿臉痛恨的叱責。

倏然間,覺得這情景很是有趣。我便斜倚在欄杆上,噙著笑看他們伉儷情深的模樣。

“楚漣碧,你娘當年是有苦衷的!”老頭子一臉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