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程熠微那輛醒目的黑色高階轎車緩緩滑過她的心底,從容不迫駛進車位。駕駛座下來的,是裝扮新潮職業範兒十足的Grace寧蕾。只見她急步到另一側拉開車門。程熠微招牌定製義大利純手工Tramezza立刻露出錚亮的鞋面來。
她對他嫵媚一笑,挽著他的臂彎從車裡走出來。不過幾天不見,程熠微似乎消瘦清減了些,雙頰微陷,一張臉顯得更加稜角分明起來。
兩人走得很慢,程熠微漸漸將大半個身子靠到寧蕾肩上。寧蕾似乎很滿意地攬上他的腰,抬頭對他不知道說著什麼。他亦笑起來,那種英俊得動人心魄的笑容。倆人顯得親暱而默契十足。他們終於無所顧忌地在地下停車場秀完恩愛,搭乘專用電梯上樓了。
慕憬仍蹲在逼仄暗沉樓梯間裡不願起身。她突然覺得很痛。明明從一開始就告誡自己不要對這個男人寄予太多,明明從一開始就抗拒他,明明知道他有未婚妻,明明知道他要的自己給不起,明明知道江北之後再不該用真情……
她不停地抹掉臉上掉下來的水,然而有更多的水滴落下來,比山村裡的秋雨還要不知疲倦,還要悽悽慘慘慼戚。她對自己惱怒至極,卻又無能為力。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終於說服自己只是去看他一眼,看他是否受傷,當面問候並致謝。她對他本來就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麻木地伸手按電梯密碼,78930,79831,97831,89731……一遍又一遍……統統不對……錯了,全錯了……錯得一塌糊塗,錯得離譜!
電梯終於生氣了,發出烏拉烏拉的警笛,保安朝他衝過來。她看見制服在眼前晃,轉眼變成那晚在國道入口處密密的警車和眾多的警察。她生出莫名恐慌,尖叫一聲朝樓梯間跑去。
她一直地跑,一直地跑,氣喘吁吁,腳底傷口又開裂了。人總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好了傷疤忘了痛。
就如同一個對愛貪婪的女人總逃不開吃夠苦頭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就如同一個賭徒會在賭場依次輸掉金錢,親情,愛人,直至生命。
不知道鮮血,可不可以深刻地警醒你,可不可以救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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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微在電梯裡問寧蕾,“怎麼把密碼給改了?”
寧蕾撒嬌地說,“以前不是用的我生日嗎,現在我覺得用咱倆的更好呀!”
他無奈地不置可否。
“還有,”寧蕾接著說,“只能一會兒啊,簽完檔案馬上回醫院。當心傷口裂了。”
他臉沉下來,沒有吭聲。
“爺爺下手也太狠了。”寧蕾扶著他的肩,“怎麼能說開槍就開槍呢!我還以為他鬧著玩的!你本來就受了傷失血過多,這要失了準頭,……”
“你還不瞭解老爺子的脾氣?”他嘲諷。
寧蕾抬頭看他,想看進他的眼底去:“你在外頭怎麼胡來我不管,可也得瞞著點老爺子才是啊。他歲數大火氣更不小。你想啊,鬧這麼大動靜,兩個市的公安都調動起來,還刻意不告訴我緣由,老爺子能不生氣嗎?關係到了這個份上,馬上就要結婚,總得,給咱們都留點臉不是?”
程熠微不再開口。他把密碼鎖摁開,取出自己的手機和一疊檔案,走到辦公桌後慢慢看起來。
寧蕾賭氣下樓處理公務。
他開始給她撥電話。然而另一端始終是盲音。
不覺有點焦躁,咳嗽兩聲牽動了胸口,鈍鈍地痛。
他不知道,此時她究竟在做什麼,想什麼。
高點C雖然挑戰前期高點A既而成為歷史新高。然脆弱的感情,彼此的猜忌,相悖的利益統統難以形成持久的助推力。所以,感情只能形成非失效擺動而非良好的上升運動。
他不知道,他們正在無可避免地跌破前期低點B,形成趨勢反轉訊號。
平均線糾纏
當藍、紅、綠三條移動平均線糾纏在一起時,鱷魚他睡著了;當他從長時間的睡眠中醒來時,會十分飢餓,我們除了隨著他的節奏進攻之外別無他法,直到他得到滿足閉上嘴巴喪失進食的興趣。
——混沌操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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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線糾纏
慕憬在西單大街上熙來攘往人流中暴走,終於感覺到自己即將“跑酷”到吐血身亡,漸漸好受起來。
從小到大,最善於調節的,恐怕莫過於自己的情緒了。
然而她慢慢地迷失於一群群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