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看出什麼來了?”呂四娘回首問唐經天道,“適才與洞冥子交手的那小夥子是誰?”唐經天道:“他名叫金世遺。江湖上人稱毒手瘋丐。行事可有點邪氣。”呂四娘道:“是邪?非邪,非邪?是邪?現在也還難說呢。他的師父是我至交,當年就是由邪歸正的。”唐經天直到現在還未知道金世遺的來歷,急忙問道:“他的師父是誰?”呂四娘道:“我見廠他身法已自起疑,而今見了他在洞冥子體內的毒針化成的黑氣,他的師父必定是毒龍尊者了。”唐經天和雷震於都不禁驚詫失聲。他們熟知武林掌故,當然知道毒龍尊者是前輩高手中的第一個怪人。
呂四娘緩緩說道:“我正奇怪洞冥道友何以擋不住我輕輕一拂,原來他是中毒已深,把全身精力都凝於一處,拼死一擊,被我的真力拂散,毒氣反攻心臟,所以一下子便死了。”雷震子諸人聽了,都是吃一大驚,金世遺的暗器奇毒無比,那已是駭人聽聞;呂四娘輕輕了拂,就能將洞冥子畢生功力之所聚的掌力一舉擊散,那更是聞所未聞的絕頂武功!
呂四娘雙指一彈,秀眉一蹩,忽地嘆口氣道:“可惜,可惜!”又看了唐經天一眼道:“金世遺也是後輩中有數的人物,你與他交情如何?”唐經天實是對金世遺毫無好感,但直答道:“我對他只有憐才之念,對他的行徑可不敢恭維。”呂四娘道:“那就行了。世人皆曰殺,吾意獨憐才。何況金世遺並沒有到可殺的地步。當年我救他師父毒龍尊者之時,連我的師兄甘鳳池都不同意,後來大家還是認為我做得對了。”唐經天心頭一動,道:“是不是金世遺有甚災難,弟子可有能盡力之處麼?”呂四娘微笑道:“待咱們辦了冒老師的大事,我再與你細說。”唐經天心中暗暗納悶,想道:“金世遺雖然中了洞冥子一抓,但所傷非重,以他功力,儘可自療,呂四孃的口氣何以如此嚴重?”
轉眼之間洞冥子的遣體已焚化淨盡,黃石道人將他的骨灰裝進一個玉壇,自向崑崙山去。冒川生將他送出寺門,再回大殿。
大殿中各派弟子恭立迎候,靜待冒川生再主持“結緣盛會”。冒川生登壇將未講完的易筋經奧義講了一遍,端坐壇上,緩緩說道:“老朽德蒲能魚,承各派同道不棄,推我主持盛會,三度結緣,實在慚愧之極,三度結緣之中,我眼見新人輩出,武學昌明,一代勝於一代,我在大慚愧中也有大喜悅。今次結緣盛會,就到此為止了。”依往次之會,冒川生的結緣盛會最少也有半月之久,而今只不過一日,冒川生便說結束。合座都是大為驚奇,有人正待發問,冒川生雙手一按,又緩緩說道:“各派武功都各有擅場,各位也都是一時俊彥,武學之道,一理通百理融,我今次的易筋經奧義,乃是內功修持的基本功夫,各位以本派功夫參融此理,回去向本門長老請益,也就不必老朽再饒舌了。今次多謝諸位前來,老朽倒是有點私事,要請諸位作個見證。”頓了一頓,道:“冰娥,你過來!”
冰川天女走近壇前,冒川生道:“我汞為武當派的長老,這幾十年來,卻只做了個‘自了漢’,對本門弟子,疏於教導,以至弄得人才凋落,我甚是愧對列代祖師。我看你心地純良,武功也盡得本門心法,所以我也不避忌至親,今日我將衣躥傳你,以後領導同門之責,就得由你負起了。”冰川天女吃了一驚,她正是討厭塵世的繁囂,一心想回冰宮,哪肯做什麼掌門。冒川生似是知悉她的心意,道,“你且別忙,聽我一一交代。”又喚道:‘雷震子,你過來!,’雷震子走到壇前施禮,冒川生道:“武學之道,有如大海,你今日召:知道不足了麼?”雷震子滿面羞慚,垂首稟道:“弟子知道了!”
冒川生微笑道:“‘知道了就好了,掌門師兄日前上書給我,說是年老力衰,難任艱鉅,請我另立掌門,我瞧你這一年多來,修養頗有進益,掌門的擔子,就由你挑起來吧。”雷震子做夢也料不到師祖指定他做掌門,驚喜羞慚交併,訕訕說道:“這擔子弟子可挑不起。”眼睛看著冰川大女。冒川生道:“能知不足,便挑得起。做掌門的最要緊的是行事公允,賞罰分明,約束同門,不離俠義之道,那便對了。武功倒在其次。冰娥是我衣缽傳人,以後若有關本派興衰的大事,你決斷不下的,可以去稟告她。”
座中各高手聽了,都是心中一凜。原來照武林的規矩,每派一個掌門人若還有長輩存在,長輩就是本派的長老,掌門人碰到大事要取決於長老,長老中的至尊的之位實際亦即等於太上掌門,不過他不理繁雜的瑣事罷了。以目前的武當派而論,冒川生三兄弟都是長老,但石廣生前凡年已死,現在又知桂華生亦早已去世,那即是隻有冒川生一人是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