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有人意欲作亂,利用陛下的善政,挑起叛亂。”
“平身。”韓孺子說道,對喬萬夫的印象變得大好。
喬萬夫磕頭謝恩,起身之後也不那麼緊張了,甚至主動道:“齊國、東海國雖有叛亂之便利,卻無叛亂之實力,陛下無需過於憂心。”
“嗯,你再說說。”
“齊國富饒,其民易自滿,依臣所見,齊國人大都不願西遷,乘船西上,個個面帶戚容,順流東下,人人喜不自勝,微臣是以知道齊國雖有叛亂之心,卻無雄心壯志,將士戀鄉,不足為懼。”
韓孺子大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喬萬夫又跪下了,連稱“惶恐”。
韓孺子叫人送走喬萬夫,隨後去附近的帳篷裡參加群臣議事,喬萬夫的分析都是“遠水”,想救“近火”,還得依靠軍隊,可是聽他一席話之後,韓孺子的確更加自信,這就夠了。
大將軍崔宏難得一次雷厲風行,就這麼一會工夫,已經制定了一個粗略計劃,武將領兵,文官安排糧草供應,最遲明天一早就能派出一支軍隊前去支援柴悅,午時左右南路的房大業也能出發,只有北路大軍需要皇帝做決定。
“兩日之後,一早出發。”韓孺子說,後天中午是他與醜王的“賭局”見分曉之時,再解決一些事情,他就能離開洛陽了。
他得向眾臣解釋一下為什麼非要兵分三路,“朕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多湊巧的事情,剛剛傳來訊息說北方匈奴有南下之意,東海國就發生了叛亂,兩者之間或有關聯。中路之軍誘敵,南路之軍主攻,北路之軍,防備的是匈奴。”
有一個理由皇帝沒有說,他越來越相信楊奉的猜測:朝廷或許真有一個強大的敵人,一直躲在陰影裡,偶露崢嶸,都被忽略,這一次,它似乎露出了一整顆頭顱。
第二百九十章 寶璽現身
刑吏張鏡將洛陽四坊翻了個底朝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雜七雜八的印章搜到一大堆,沒一個與寶璽有丁點相似。
天已經亮了,離午時還差兩個多時辰,雖然皇帝與醜王的賭約是三天,張鏡卻只有兩天,看著一群無奈的公差,張鏡越想越怒,“洛陽公差真是厲害,在自己家裡竟然還有找不到的東西。行,你們真行,我張鏡算什麼?刑部的一名小吏而已,拜諸位所賜,過了今天午時,我連小吏也不是了,平民百姓一個。我沒有別的本事,今生今世大概只有一次機會面見陛下,負荊請罪,我沒怨言,但是諸位,別指望我給你們、給洛陽說一句好話!”
張鏡真是氣極了,洛陽公差當中有不少他的朋友,平時往來甚密,結果在最緊要的關頭,卻得不到幫助,可惜他來不及調遣京城的親信,否則的話,他能將整個洛陽掘地三尺。
刑部官員發怒,洛陽眾人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開口辯解。
張鏡已經無計可施,洛陽畢竟不是他的地盤,許多狠辣的手段用不上,留給他的時間又這麼短,心中對皇帝不禁也生出埋怨:既然讓自己找回寶璽,就該給予相應的權力,皇帝倒好,隨口一句話,讓自己大海撈針……
張鏡強行驅逐這些想法,午時之前他還得去面見皇帝,萬一流露出半點不滿,下場就不只是免職了。
張鏡揮手命公差散去,剩下的這點時間,他得想想別的辦法,洛陽豪俠不只醜王一個……
張鏡回頭看到一名老公差跟在身後,臉上似笑非笑,好像有話要說。
“有事?”張鏡生硬地說,叫不出此人的姓名。
老公差笑道:“張大人還想繼續尋找寶璽嗎?”
張鏡心中一動,語氣立刻緩和下來,拱手道:“恕我眼拙,閣下是……”
“洛陽的一名公差而已,有幸為大人做事,賤名不值一提,我有一個主意,或許能讓大人安然度過此劫。”
“願聞高見。”
“大人接下來還要找人幫忙吧?”
“當然,時限未到,總不能就這麼放棄。”
“斗膽問一句,大人要找誰?”
“本地的幾位朋友。”張鏡含糊其辭。
“嗯,大人有沒有想過,洛陽豪俠以醜王為首,與其找別人幫忙,不如直接去見醜王本人。”
“和陛下打賭的人就是醜王!”
“沒錯,打賭的人是陛下與醜王,不是張大人。”
張鏡先是一愣,然後豁然開朗,對老公差的態度越發恭敬,“我該怎麼登門?要帶什麼禮物?”
老公差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