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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表示拒絕。這是一樁已經談妥了的買賣,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當然.維克多也不會提出異議。

現在他已經被人從床上攙起來,用大輪椅把他推到窗前。

他在安靜的醫務室裡,和科拉麗單獨相處。

維克多非常高興。

他感謝他生的這場病,感謝南維爾美人號的出售,甚至感謝世上所有的出售和所有的疾病。

“你還記得嗎,科拉麗,在我掌舵的時候,你總是帶著你的針線活兒坐到我身邊?”

科拉麗記得是那麼清楚,以致她羞紅了臉,垂下了眼睛,他們兩個人都感到了難為情。

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跨坐在舵柄上腳還觸不到上甲板、戴紅貝雷帽的小傢伙了。

而她呢,當早上她來脫下披肩擱在床上時,看上去已是一個真正的妙齡女郎了,她那包裹在袖子裡的胳膊是那麼豐滿,她的身材是那麼苗條。

“再來早些,科拉麗,儘可能待得晚些。”

緊挨著窗子,在窗簾的遮擋下,兩個人面對面地吃中飯和晚飯,這有多麼愉快啊!

他們回憶起童年,坐在床邊用同一根勺子喝麵包湯的童年。

啊!童年的回憶啊!

他們像關在籠中的鳥兒一樣在學校的醫務室裡飛來飛去。他們在每一個窗簾角落裡築巢,因為每天早上都會有新的鳥兒破殼而出,比翼雙飛。

說真的,聽到這些回憶,人們會以為他們是一對上了八十歲的老人,正在回憶那些遙遠的過去。

難道就沒有一個可能也非常有趣的未來嗎?

不錯,是有一個未來,他們常常想起它,但他們還從來沒有談起過它。

但是,進行交談並不一定非得用說話不可。有時候,握手和脈脈含情的眼神比談話還要意味深長。

維克多和科拉麗整天都在用這種語言交談。

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們常常長時間默不作聲。

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日子過得是如此之快,以致一個月的時間好像連一點響聲都沒聽見,就悄悄地流逝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醫生不得不豎起他的灰白頭髮,把病人攆出了醫務室。

正好這時候,莫冉德爾老爹出遠門回來了。

他看見所有的人都聚在家裡。可憐的路瓦小心翼翼地問他:

“嗯!那邊的人要我嗎?……”

莫冉德爾忍不住笑了。

“他們不要你,我的老兄!……

“不過,他們要的是一條新船的船主。他們對我送給他們的禮物,表示了感謝。”

他們是誰?

路瓦老爹如此高興,他甚至沒有問是誰。

所有的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一起動身到克拉姆西去。

等到了運河邊上,有怎樣的快樂在等待著他們!

克拉姆西的碼頭上,有一條渾身掛滿了彩旗的、嶄新華麗的船,在綠樹叢中它那上過漆的桅杆高高聳立。

這時候正在進行最後一道工序,把它擦亮。標明船名的艉柱用一塊灰布遮住。

所有的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啊!多漂亮的船啊!”

路瓦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激動不已,眼皮好像有針在扎,嘴咧得有一尺寬,耳環搖得快斷開了。

“太漂亮了!

“我無論如何也不敢駕駛像這樣的一條船。這不是用來航行的。應該把它用玻璃罩子罩起來。”

莫冉德爾用盡力氣把他推到駕駛臺上,阿奇帕若在那兒向他們招手。

怎麼?

阿奇帕若也被修理過了?

修過,補過,填充過,面目一新。

他拿著一根全新的撓鉤,裝了一條全新的假肢。這是老闆的恩賜,老闆顯然是一個講究體面的精明人。

還是再看看吧:

上甲板的木板打過蠟,四周圍著欄杆。還有一張供歇息用的長凳,甚至還有一個可以遮擋風雨的天篷。

貨艙能容納是從前兩倍的貨物。

還有船艙!……啊!船艙!

“三間臥室!”

“一間廚房!”

“許多鏡子!”

路瓦把莫冉德爾拉到甲板上。

他激動得無法冷靜下來,身子像他的耳環一樣抖個不停。

他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