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國喪期間,太子妃診出有了身孕?常太監如何看不出眾人所想?笑嘻嘻道:“太子妃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只因太后薨逝,太子妃傷心過甚脈像不穩,太醫竟沒診出喜脈來,還是今日一早太子妃平白的作嘔,才知道這大喜事的。”
太后過世未滿兩個月,太子妃的身孕卻有三個月了,自然不是在國喪期間懷上的。不過諸位命婦們都是在後宅裡的人精子,什麼脈像不穩太醫沒診出喜脈之類的話,那是沒有人會信的。分明是太子妃怕有人暗地裡加害,直到過了三個月胎像穩固了才說出來罷了。不然宮裡的太醫每五日請一次平安脈,連個喜脈都診不出來,那也就別在太醫院幹了,趁早捲鋪蓋回家去罷。
冷玉如不禁就向綺年遞了個眼色,低聲笑道:“這訊息來得真是太是時候了。”
有身孕是喜事,但也要看在什麼時候放出來。倘若太子妃一診出喜脈就宣佈,之後太后去世了,沒準就有人嚼舌頭說太后是被這孩子妨死的。反過來,如今太后去了才傳出喜訊,這就是喪中之喜,又在大年初一,皇帝心裡哪有不高興的呢?
因為突然有了這件大喜事,皇后來接受朝拜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草草了事就放人出宮了,隨即,太子妃有孕的喜訊就從宮裡傳出來,傳遍了京城。太子已經有了三個女兒,倘若這一胎太子妃能生下兒子,那就是嫡長孫,意義非凡!
雖然太子妃有孕是喜事,但因為還在太后的國喪期間,即使眾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也都不會表現出來。長平二十三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了小半年,所有的人目光都盯在東宮,太子妃的肚子上。
綺年很喜歡這種生活。秦王妃近來忙著操心趙燕平的事,除了每日去問安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冰冷之外,並沒什麼時間找她的麻煩。至於管家的事,雖然時不時有人要找點小麻煩,但如今王妃都安分,下頭的人自然也就安分了許多,讓她得以有時間照顧品姐兒和趙燕恆。
“她一直想著這郡王府以後都是三弟的,用出來的下人自然都是好的,怎會弄些無能頑劣的將來讓三弟妹不好管教。”趙燕恆一邊穿官服一邊冷笑了一聲,“否則她怎會有那樣的賢惠名聲?”秦王妃那時候把世子之位當做了囊中之物,這王府就是趙燕平的,她自是要治理得井井有條才好。是以如今府裡的下人差不多都是老實能幹的,倒還真沒有幾個特別刁鑽的刺頭兒,反而是被綺年撿了個大便宜。
綺年點點頭:“這倒是我撿了便宜了。別的不說,府裡在外頭的鋪子莊子上也都還是父王的人,並沒怎麼大動過。若是那些地方都換了她的心腹,做了手腳倒有些麻煩。”
趙燕恆嘴角微微一勾:“她既是那等賢良,怎麼會隨便將父王的人換成她自己的人?不過這些年沽名釣譽,管事們大都覺得她是個好人,還有幾個被她施恩施惠收買了也是有的,只是他們也並不敢隨意違拗父王,無礙大局。”
綺年不禁搖了搖頭:“她最大的錯誤就是太輕視了你。”
趙燕恆也搖了搖頭:“不,她最大的錯誤是不夠了解父王。”
綺年愣了一下,隨即明白。當初秦王妃以為趙燕恆墜馬傷腿就失去了競爭力,誰知道昀郡王雖然並不心悅呂王妃,到底還是敬重的,即使長子有諸般的毛病,但沒有紈絝得不可收拾,他就仍舊為趙燕恆請封了世子,令秦王妃不得不要重新對付一個已經十五歲、羽翼初成的少年,而不是當初那個七八歲的孩子。
“她生在侯府,又是大長公主的獨生女兒,自幼金尊玉貴,百寵千嬌,又是父王早就心悅之人,哪裡知道什麼人間疾苦——”趙燕恆語聲中帶了幾分諷刺,“大長公主尊貴,東陽侯連姨娘都沒有幾個,便是後宅裡那些個陰私她尚且見得不多,更遑論前頭的男人們。她自以為得父王心悅就能將一切盡數握在手中,卻不知父王也有自己的主意。”
綺年替他繫上衣釦,點了點頭。到底是後宅養出來的,縱然身份尊貴,也未必摸得透男人的心思。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對她而言趙燕恆是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對昀郡王而言,不得寵的兒子,終究也是自己的血脈。且這個郡王爵世襲罔替,承爵之人也不需要什麼大出息,只要不造反,這爵位就丟不了。
“算了,別說這些個掃興的事。”趙燕恆抬手摸摸綺年皺起的眉頭,笑道,“總這麼皺著眉都不好看了,快笑笑。”
綺年一抬頭,對他一咧嘴,擺出一個品姐兒式的傻笑,逗得趙燕恒大笑起來,又遺憾地看看外頭的天色:“不能等品姐兒起來了,今兒偏不休沐,也不能陪你們去看龍舟。”
雖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