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後頭她的親事祖母也替她謀劃良多,現在乍然去了,她如何不傷心?連看趙燕妤的眼神都是毫不遮掩的冰冷責備。趙燕妤被她看得不自在,往旁邊移開幾步,離得遠了些。
“姐姐不要太傷心了,老太君在天有靈,看見姐姐這樣子也會不安的。”喬連波扶著腰,細聲安慰阮盼。
綺年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這離上次見面時間不遠,喬連波倒好像瘦了點兒:“表妹還沒出三個月,要多注意身子。”出嫁已經快三年了,從前的恩怨已經被郡王府的生活沖淡了許多,如今說出這句話,雖然不復當初真正的關心,卻也說得順當了。
喬連波確實站得很累了,勉強笑了一下:“謝謝表姐,我知道的。母親知道我有身孕,並不讓我久站,約摸過了午後我就回房去歇著了。”
綺年笑笑,也就不再說話。片刻之後又來了一撥弔客,秦王妃起身告辭。這裡阮家女眷們一直忙到午後,才輪流用了飯。喬連波是得了阮夫人許可的,便回了自己院子,進門就見只有畫眉接了出來,不由得眉頭一皺:“黃鶯呢?”
畫眉心裡咯噔咯噔的。前幾天蝶語蟬語被打的情景還在眼前呢,正室要處置通房丫鬟其實並不難的,她可沒有黃鶯那麼大的膽子,低頭道:“少爺在外頭辛苦了半日,這會兒歇在小書房,黃鶯在——給少爺捶腿消乏。”阮麒趴在床上還不能起身,阮麟自然就去招待外客了。
喬連波臉色唰地變了,揮退了畫眉自己進了屋裡,坐了片刻才咬牙道:“什麼捶腿!分明就是去——”勾引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說不出來。黃鶯不安分,偏她如今有了身孕是必得給阮麟安排人伺候的,若不是在太后的喪期之內,沒準兒蘇姨娘早就要提這事了。
翡翠勉強笑道:“黃鶯是自幼伺候二少爺的,這也是她的本分。”
喬連波愣了一會兒,目光忽然轉到了翡翠身上。能在顏氏身邊做大丫鬟,翡翠自然有自己的好處,容貌倒不是什麼特別出色的,但也端正秀氣,最好是有一身好面板,泛著象牙般的微黃,觸手豐潤柔滑,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們都要好,這是天生的。且她年紀大些,身材豐滿有致,遠非黃鶯那樣半大的丫頭能比的。
“翡翠——”喬連波咬了咬嘴唇,“你去伺候二少爺吧。”
☆、166 端午節河畔偶遇
長平二十二年的除夕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因為太后喪期之內;連正月十五的燈節都取消了;害得不少閨中少女十分失望。
不過這不關綺年的事;過年從簡更好;意味著她的工作量就少了。全家都沒什麼意見,只有魏側妃私下裡嘀咕;總覺得分到蘭園和武園的東西不如別人的好,但她不敢到秦王妃面前去說,在綺年面前不鹹不淡地抱怨兩句,綺年又只當沒聽見。末了只好去秦採面前發作,秦採當面聽著,等她說完轉身就忘掉,全當亂風過耳。
大年初一,照例要入宮朝拜。今年太后是不會前來了;只剩下皇后和太子妃來接受眾命婦的磕頭。
秦王妃在殿中等候著皇后和太子妃前來的時候,只覺得那些交頭接耳的命婦們不時向自己看一眼,身下的椅子如同長出刺兒來一樣讓人難受,頗懷疑阮家在外頭散佈了孫媳不賢氣死祖母的謠言。
其實她是過慮了。這事說出去對阮家有什麼好處?阮老太君已經七十歲,人生七十古來稀,若壽終正寢乃是喜喪,是福氣,是以阮家對外只說趙燕妤是回郡王府去尋偏方救治祖母的,倘若不是趙燕平把阮麒打了個烏眼青,這事本來很好遮掩過去的。
綺年和秦採一左一右站在秦王妃身後,如今她沒有身孕,在外頭的功夫就要做足了。何況,任何人看見秦王妃一臉陰沉地坐著,兩個兒媳婦恭謹地立在背後,且還都不是親兒媳婦,那心裡只怕都會對秦王妃有點想法。這樣改變秦王妃對外形象的事兒,綺年絕不介意去做的。那次李氏的話,她雖然不能完全認可,卻是重新鼓起了鬥志。趙燕恆做到了自己的承諾,那麼她也應該這樣!伺候一下秦王妃算什麼?早晚有一天,趙燕恆會讓他們永遠擺脫她的。
隨著時間過去,大殿裡漸漸有人竊竊私語起來——按說這個時候,皇后和太子妃早該過來了呀,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眾人正在胡猜亂想,外頭已經下起了薄雪,雪花紛飛中只見一行人從遠處走來,為首的太監手持拂塵,進得殿來向一眾命婦們行了禮笑道:“太子妃診出喜脈,如今娘娘正在東宮之中。有勞諸位夫人久等,娘娘片刻便到,請諸位稍安。”正是皇后宮中的總管常太監。
這一下大殿裡眾人都面面相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