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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帳中寂靜無聲。

躲在父親身後的方元科面現焦急之色。

“你到嶽州府八日;打過幾仗?”

方國安說不出來;因為他只打了一仗;也就是放勒克德渾逃走了那一仗。

“你在嶽州府俘獲過多少士卒;奪取過多少糧草;又是怎麼維護糧道”

方國安站在那裡;像捱了一記悶棍;半天才反應過來;強詞奪理道:“嶽州兵敗;並非我一個人的罪責;如果左總兵按時趕到;必然能阻擊勒克德渾

左若比預計會師的日子遲了一天;所以他才大膽放走了勒克德渾。他斷定翟哲不會處置左若;打出了手裡的這面擋箭牌。翟哲若是隻追究他的罪責;他不服。

左若早猜到了方國安會這麼說。

他很鎮定;他已做好被處置的準備。他只是把詳細經過告知大將軍;讓翟哲心裡有數。方國安的那張嘴有些哆嗦;一件事情翻來覆去的說;掩飾心中的不安。

翟哲的臉色很不好;心情更差。

如果麾下武將都只知道推卸責任;離打敗仗就不遠了;其實已經打了敗仗

“左若;罰俸一年;我會上奏朝廷請去破軍侯之位。”

他打斷方國安的話;說直接說出自己的決定。

翟哲處置恰到好處;罰俸一年是小事;去掉侯爵對左若這樣的老資格總兵;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如方國安很看重朝廷的封爵;但在大將軍府下;封爵沒那麼重要。他留下了左若的兵權;他也不可能動左若的兵權。

“方國安……”

翟哲話未出口;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方元科從父親背後站出來;單膝跪地:“大將軍;請饒恕我爹的罪過。”

他以兒子的身份給父親求情;不但不顯得突兀;反倒是難得可貴。大明流行這個;當初復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的父親被調遣至左良玉軍當監軍;他因畏懼流賊勢大不願赴任被下獄;冒襄花錢救自己父親出來;被冠以“孝子”的美

翟哲沒有看方元科;接著說:“方國安;你老了。既然你在嶽州府什麼都沒做;以後什麼也不用做了”

“你是浙江人;那就回杭州去安享晚年吧;兩軍對陣難免有疏忽的時候;莫要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這句話說很重;意味著沒有商量的餘地。大帳中劍拔弩張;方國安撅起嘴唇;但不敢反駁。何騰蛟和章曠是前車之鑑。

說完這些話;翟哲才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元科;繼續說:“你的兒子還年輕;可繼任池州總兵之位;也算是方家後繼有人”

暗營的詳細情報改變了他要殺人的想法。那一天;方元科在方國安的大帳前等了半天;爭吵的聲音不小。既然方元科上路;他願意給方家留一條退路。張名振已經死了;他不想給世人留下一個大將軍無法容人的印象。

方國安還在那裡發呆;這對他不是一個極差的結局;至少比何騰蛟要好。

“大將軍;我”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許有不甘;或許有慶幸。

翟哲卻不給他太長的抒情時間;下令:“水師戰船等在江岸邊;你即刻出發;沿途不得停留;道了杭州後到大將軍府找方以智。”

“大將軍……”方元科仰頭;當看見翟哲冰涼的目光後;把後面半截話收了回去。

這已是最好的結果。方國安想綁架左若;大將軍讓他如願以償。

方進出列;拱手道:“方總兵;請吧”

方國安看了一眼兒子;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法開口。

“也許我真的老了”看大將軍麾下;最年長的總兵蕭之言比自己還要年輕;已在南京城中深居簡出;現在迴歸山林也許正是時候。只是兒子年輕氣盛;讓他難以放心。

方元科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父親面前;“爹”

方進偷看翟哲臉色似有不悅;再催促道:“請”

“唉”方國安重重嘆了一聲;轉身出門離去。

有四十個大將軍府親兵衛沿途押送;直至將他送到杭州大將軍府。杭州曾經是他方國安的駐地;但這幾年已被大將軍府完全控制;他到了那裡就像裝入籠子的飛鳥;再也沒有振翅的機會。

送走方國安;翟哲對嶽州府之戰的處置結束;下一步是要對付眼前的荊州城。荊州城新得到勒克德渾的三萬多生力軍補充;不再是之前岌岌可危的局勢

一支兵馬無需兩位統帥;翟哲正式接管忠貞營的指揮權;統一指揮湖廣戰事;堵胤錫再在這裡呆下顯得礙眼且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