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還有另一套。”
待他掩上門離開,我立即往床尾一瞅,不禁啞然無語。居然是鮮綠色和紫紅的搭配……老闆娘的品味絕對有問題!
多年之後,我在溪邊洗衣服,突然想起此事,便責問南意為什麼不知道挑一件稍微好看一點的呢?
南意的眼角跳了跳,淡淡道:“黑燈瞎火的,我就隨手拿了兩件。”
“為什麼是黑燈瞎火?”我一邊問,一邊拎起一件水青色的雲羅衫在水中漂洗。
“偷東西哪有大白天去的?”南意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坐在樹蔭下悠悠地喝著花茶。
“你不是說你請了老闆娘來給我換衣服的嗎?老闆娘這麼小氣,一件衣服都不肯借……”話說到一半,我恍然大悟。從溪邊站起身來,對著他嫣然一笑:“南意,到底是誰替我換的衣服?”
“呃…。。”他輕咳了一聲,“阿葉,你要知道,那個時候你渾身是血,除了我沒有誰敢碰你……”
“慕容南意,你這個登徒子!”
☆、十、後會無期
這次的客棧裡盛開著木芙蓉,遠遠望去一片奼紫嫣紅。短短三日,小白已經帶著我換了四家客棧。
小白是我給救命恩人取的……暱稱吧,誰讓他總是一身白衣。名字什麼的都是浮雲,只要知道叫得是誰就可以了。
靠在窗邊這樣想著的時候,小白從外面走進來放下一個包裹,然後走近笑眯眯地問:“餓了麼?”
這幾天,小白和我的對話一般都是圍繞著“餓了麼?想吃什麼?”“該換藥了”“我們得換家客棧”這三個主題。結合一下時間,基本不用他開口,我就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其實,我的傷基本沒什麼大礙了。”說著,我掀開腳上的毯子準備下地證實自己的話,“我可以自己下去吃飯的。”除了趕路,我每天都悶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裡,實在不利於身心健康。
小白想了想,點點頭:“也好。”說著,便走了過來。
因為腳踝被有毒的離魂鎖傷到,所以一度腫得像個大包子,也沒有什麼知覺。這幾日,小白就是我的腳。
“其實,我的腳也差不多可以動了。”我雙手交疊,試著拒絕。
“傷筋動骨一百天。”小白沒有理會,俯身將我抱了起來。
“可我沒有傷筋也沒有動骨,而且你也知道離魂鎖不可能刺得很深。”雖然我是一個已死之人,但其實我也是個活人。哎呀,怎麼說呢,反正我是個姑娘!深深吸了口氣,“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讓我自己走吧。”
小白垂下眼瞼,看了我一眼:“外面風大,會被吹跑的。”
“……”
小白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將我放下,問:“想吃什麼?”
看著他和煦的笑容,不知怎麼的,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一隻瘦弱的小動物。他這麼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只是想把我養得肥肥的,然後好抓起來宰了。以東霓在織月樓的資歷和地位,他們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我。如今是這樣溫和的笑容,到時候又會是怎樣的面孔呢?
勉強笑了笑:“一碗薏仁粥。”
趁他離開的空隙,望了一眼門外的天空。已近冬季,天空有蒼白的陰影。他帶著我一直在往北去。過了江,就屬於織月樓的勢力範圍。
飯後,小白又義不容辭地抱著我回到房間。放下我之後,他轉身開啟之前帶回來的包袱。抖開來,是一件月白色的裘衣。
低下頭扯了扯自己穿了多日的桃紅色袍子,差點想痛哭流涕,我終於要脫離苦海了!
“一直忙著趕路,沒有來得及替你買換洗的衣服。”他把袍子遞給我,“你先換上吧。我出去抓藥。”
接過衣服,抬頭多看了他一眼。
“藥引之前沒買到。”他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補充了一句,“我也許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晚上關好門。”
這個鎮並不大,如果買不到藥引,那麼他要怎麼辦?看著他關上門,又一直目送著他映在門上的影子離開。手中的裘衣很柔軟,也很溫暖,看來他是做好了去北方的準備。
天色已暗,我慢慢走到窗邊,望著夜色裡影影灼灼的芙蓉花。
他果然去了很久,到了四更天才回來。那個時候我正待在屋頂上。只聽見他在門外喚了幾聲“阿葉?”,過了一會兒,就傳來他破門而入的聲音。
我生怕擾了別人的好夢,連忙應了一聲,“小白?”
“吱嘎”一聲,是他推開了掩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