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之舉……只怕他無心的不夠徹底。雖說有些是他身為西羌將軍的習慣,但無論怎麼說,他畢竟是偷窺了西羌的機密,從這一點來說,,他並不比祁翟好到哪裡去。他們唯一的區別就是主動與被動罷了。
“傳言中,他們一向不和。合合可敦一直希望阿力普特勤能夠繼承汗位,但確珠在朝中人脈更勝一籌,所以雙方偶爾會有些摩擦,只是……從未大動干戈。”
察隆道:“如此,便很清楚了。”
何容錦道:“你是說,確珠和阿力普其實並未反目?”
察隆道:“密加既然陰謀反叛,絕不會毫無動作,可事到如今確珠還能怡然自得地留在邊關,此舉難道不是大違常理?想來想去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他對京都的形勢極為放心。”
何容錦道:“也許他信任的是老可汗?”
察隆搖頭道:“老可汗與密加感情甚篤,我曾經幾次派人挑撥離間以及嫁禍,都不成功。以確珠的謹慎,必然不敢將寶都押在老可汗身上的。”
闕舒道:“你懷疑確珠和阿力普是一夥的,這麼多年的不和只是在演戲?”
察隆道:“極有可能。不然阿力普為何不彈劾已經成為小可汗的確珠卻要彈劾密加呢?”
何容錦的眉頭突然皺起來,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
察隆嘆氣道:“看來赫骨將軍也想到了。”
何容錦點頭道:“如此看來,確珠已做好了與西羌開戰的準備。”所謂的和談只是為了混淆視線拖延時間罷了。
察隆對闕舒道:“為了王的安全,還請王今早啟程回國。”
46、高下在心(九)
闕舒等人的反應雖快,卻還是快不過確珠的早有預謀。
察隆剛分派人手護送闕舒離開,突厥就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號角聲如推進的波浪,從後方洶湧而來。何容錦單腳勾著馬鐙,聞聲回頭,眼中閃爍著被點燃的嗜戰之火。
塔布從後面衝上來,放慢馬速,高叫道:“將軍,快走!”
闕舒躺的大馬車就在前方,順著馬蹄顛顛簸簸搖搖晃晃,頗有些風雨行舟的樣子。看的何容錦抓著馬韁的手一緊,心底微微嘆了口氣,知道此時不是逞能的時候,催馬疾行。
他們原本就處於突厥與西羌的交界附近,因此不消一個多時辰,就看到西羌戰旗懸掛在前方隨風抖動,只這麼遠遠瞧著,何容錦耳邊就好似聽到了熟悉的戰旗被風吹刮時的剌剌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