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託赤囁嚅著嘴唇。
何容錦望著他,突然輕嘆了口氣,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你既從是非裡出來,何必再蹚入是非中來。”
這句話給了託赤信心,他見他要走,忙道:“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不瞞你說,巴哥喜與阿力普特勤生出嫌隙,不得已才逃到京都來的。而我,我到底是個西羌人,在此行走多有不便,這才投靠於他。巴哥喜生性高傲,那些下等活是萬萬不肯做的,若是這次再不成功,只怕我們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何容錦道:“你可以離開他回去。”
託赤苦笑道:“我當年沒有救活你,已被王親口下令驅逐,又哪裡回得去。除非……”他眼巴巴地看著他道,“你同我一道回去。”
何容錦道:“他知道我沒死。”
託赤道:“我當時也疑惑王為何沒有殺我,如今才知道原因。無論如何,你,你就當看在我被你無辜牽連的份上,幫我一回。”
何容錦皺眉不語。
託赤道:“我們只想餬口飯吃,我絕不會出賣你!”
何容錦道:“我倒不怕這個。”
“那為何,”託赤靈光一閃,“莫非你怕我王……”
“我若是你,以後絕不會再提我王二字。”何容錦淡然道,“在突厥,只有一位王,那就是沙納利可汗。”
託赤臉上微露不滿。縱然西羌王驅逐了他,但是他心中始終把自己當做西羌人。
何容錦看出他的憤慨,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想留下來,便要學會將你的想法藏在心底。”
“你肯幫我?”託赤大喜。
何容錦道:“莫忘記你說過的。”
“一定一定,我一定守口如瓶。”
“對任何人?”
託赤道:“你放心,我雖然心中對……念念不忘,但是我已經決定在此安居樂業,絕不會再生出是非波折來。”
何容錦點點頭。
託赤看著他的背影,始終忍不住問道:“你,那你的心裡呢?是不是也是藏起來?”
何容錦下意識地摸葫蘆想喝酒,卻想起確珠的話,嘆氣道:“心裡心裡,自然是藏在心裡,又如何會放在嘴上?”
託赤遂不再問。
兩人回到屋中。
何容錦便打發京都護衛離開。
京都護衛雖不知發生何事,但他們在京都多年,對此見怪不怪,都識趣地沒有問。
何容錦見天色不早,匆匆交代巴哥喜和託赤呆在旅店中等訊息後,便回了府。
5、鬥角鉤心(四)
到府中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他正打算回屋換身衣服,就聽門房稟告說咭格麗到了,只好一邊打發人通知確珠,一邊到門外迎接。
咭格麗未等他到門口,就已經走了進來。
何容錦急忙在半道上行禮。
“你就是盛文總管何容錦?”她長得眼闊高深,明眸皓齒,又正值青春,一身紅妝襯得十分明豔動人,笑的時候連何容錦也為之目眩。
“是。”他側身引她往書房走。
咭格麗道:“聽說小可汗很看重你。”
何容錦道:“我只是個小小的總管,談不上看重不看重。”
“小可汗的總管又怎麼會是小小的總管呢?”咭格麗的眼睛往左右掃了掃,突然壓低聲音道,“以後說不定還會成皇宮裡的總管呢。”
何容錦苦笑。雖然突厥皇宮裡的總管不用淨身,可總秒不了讓人往那裡想。
咭格麗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我很喜歡小可汗的,我一定會幫助他得到他應該得到的一切。”
何容錦道:“小可汗能有您這樣的紅顏知己一定很高興。”
“真的嗎?”她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像一個急於獲得肯定的純真小孩。
何容錦道:“我是這樣認為的。”
咭格麗道:“可是我聽說你也喜歡小可汗,這是真的嗎?”
何容錦怔了怔,正想辯解,便看到確珠朝這邊行來,只好暫時中斷這個話題,朝他行禮。
咭格麗看到確珠,如花般嬌豔美麗的臉蛋越發容光煥發。她行了禮,就挽住他的胳膊,嬌滴滴地道:“我剛剛在問容錦總管的心事,他不肯說。”
何容錦頓時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確珠饒有興致地看過來,“哦?什麼心事?”
咭格麗道:“我在問他的心上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