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
蔓蔓腦子裡開始幻想了:她哥若是和白露姐姐一塊走時,是不是也這個樣?如果是這樣,那白露姐姐真夠可憐的。
“怎麼了?”見到她落下,君爺停住,回身,看著她一步一步像烏龜爬了過來。
用爬形容,是由於他們現在走的是一段上坡路。
細緻的目光,停頓在她那張走完了這麼長一段路後紅撲撲起來的臉。
“沒什麼,繼續走吧。”她斜了他一目,今天她是捨命陪君子了,管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他本是轉身回去,待她跟著走了兩步後,忽的又轉回身,這回是迅速蹲了下來,一隻手去揭她一邊腳的襪子。
月兒眼瞪直了,不明他古里古怪的動作,有點擔心地環顧四周,怕過路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他們,一邊小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她穿的是布鞋,適合走路,但是,這白襪子是緊了些,以至於他把襪子的上口往下一拉,手指頭摸進去,就能摸到一點腫巴巴的面板。
眉宇裡閃過一抹思慮,起來時,是拉住她胳膊,帶到了路邊,找個地方坐的樣子。
她沒有拒絕,確實走的有些累。平常她和她媽一塊走時,偶爾去菜市場,走的時間不短,但不像這次,步速堪比軍人行軍,而且中途沒有能喘氣休息的。
終於找到了一塊地兒,沒有樹蔭,好在秋天下午六七點已經是不曬,而且近夜了。
扶她坐下後,他開啟她帶的拎包,從裡面把保溫水瓶取出來,旋開蓋子,聞到裡面,裝的還不是白開水而已,眉毛為此挑一挑:他這個妹妹,無論怎麼看,都是個典型的細緻的家居女人。這種事,再細心不過。換句話說,很會享受生活。
這點,倒是像極他母親陸夫人。
“喝一點吧。”倒了些水在蓋子裡頭,遞到她面前。
她正拿著紙巾擦汗,擦了一張過後,拿了另一張扇風,道聲好接過杯子時,看見他一雙眸子在傍晚的天色下顏色糅雜,略帶些秋天惆悵的模樣,看著她心裡一個咯噔。
“你是要當媽媽的人了。”他說這句話時,難免夾雜了一絲嘆息。
她懷孕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蔓蔓都懷疑他這是藉機說話,道:“怎麼?我懷孕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道你在我印象裡一直是什麼樣的嗎?”冷冷的眸子,今日說起話來,竟是有睫毛飛眨的動作,說明冰顏碎了一半。
她哥今天是吃了藥?受了打擊?
不然怎麼從一個冰山變成了悲秋的文人?
難得的是,好像是敞開心扉要與她說話的樣子。
蔓蔓挺配合的:“什麼樣子?”
趁機挖掘她哥的把柄。
飛快的一抹狡黠在她臉上掠過,卻瞞不過他一絲一毫的眼眸。他微眯起的眼,荼色的眸子裡略帶些好笑和無奈,道:“你在我印象裡,一直就是一個小不點,吃奶,都沒有力氣,要一口一口慢慢喂的小不點。”
“我已經長大了。”蔓蔓說,說出口都覺得她自己這話好像重複了要千萬遍,這讓她有些不悅。
“即使你長大了,在我印象裡還是那樣。”說著,他握起她一隻手,掰開她的掌心,指尖,只要在她手掌心輕輕一按,猶如一朵梅花的圖案,在她掌心裡綻開來。
就是這個特徵,讓姚爺一下把她認了出來。
可是他和姚爺都明白:這個特徵並不是什麼好事。
正常人是不會有這樣的特徵。
水嫩的,吹彈可破的面板,細脆的血管,都不是什麼好事。
“哥?”看著他的臉,是由沉思再陷入到一片陰霧籠罩中的感覺,她幾乎要伸出去手把他皺褶的眉宇撫平下來。
“囡囡,有件事哥必須先和你說清楚了。”
聽出他的語氣很嚴肅,她豎起耳朵聽著。
“初夏的情況和你不同。初夏想破腹產的事,你是知道的。”
“是。”她微皺了眉,“哥是說初夏不適合剖腹產?”
“哥的意思是,初夏能不能順產,這個現在還不能決定。但是,初夏一旦不能順產,她想剖腹產可以的。”
她仰起頭,看到他一雙眼不僅是嚴肅,是嚴峻了的神色。
“你,和初夏不同。如果你不能順產,是難產,早產,哥可以老實告訴你,你別指望要哥說保小孩別保大人。哥只能保你一個。哥為保你一個,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來。然後,你也別望下次懷孕。有一次,哥就不會讓你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