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漣摸摸肚皮,自古隱歸山林的名人居士不都是喜歡住在山腳下或者山腰處,哪有住山頂的。也不知隨師傅上山要幾日,那高冷之地不用想也知沒什麼吃食,必要委屈自己的肚子了,遂對周璐道:“那我還是吃點吧。”
“姑娘去正廳等會兒吧,馬上就好。”周璐拿起庖裙繫上進了廚房。
葉琉漣取了碗筷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下,板凳還沒坐熱,柳先生就出來了。
“師父不是宿醉麼,還起的這麼早。”葉琉漣又去取了一份碗筷給柳先生。
“嗬,周老鬼上歲數啦,喝不過老夫了。”柳先生甚是得意。
正趕上週璐端了菜出來:“柳伯你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昨日你耍的小聰明我可是看在眼裡的,估摸著能比我爹少喝上一倍的酒咧。”
柳先生被戳穿顯然有些尷尬忙坐下:“我坐下還不行,我這是有帶著徒兒呢豈能喝多,得給我留點面子不是。若要真喝多了,我今兒個可就上不去山咯。你可千萬別告訴老鬼,不然免不了要被他念上一陣子。”
柳先生拿腔拿調,講的好不可憐,周璐不忍:“你呀,就會倚老賣老,我曉得咧。”
葉琉漣忍俊不禁,想不到向來頑童般的師父,也有能治得住他的人。
柳先生敲敲盤子:“快吃,吃完了我們就趕路,山上房子多年不住,免不了要修整一下,夜間風雪大便不可出門了。”
“嗯。”葉琉漣應聲。
餐後,二人帶了周璐準備好的乾糧就上了路。
起初山間有山路,葉琉漣還有心情一邊施展輕功一邊往上爬一邊觀賞路邊景緻,可是爬了一半就力不從心了,坐在一個石頭上歇腳。
柳先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趕上來:“跟在我身後吧,再往上就沒有那麼好走了。”
葉琉漣只當是說山路不好走,未曾想再往上竟是壓根沒路了。不知是霧還是雲的一層層堆積,滿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柳先生近在眼前都看不清。腳下亦不平坦,踩的淨是枯枝,她只能抓住柳先生的胳膊以防走失。
☆、浮影驚帆岑參時 (3)
愈往上愈漸冷了起來,二人披上了裘皮大衣。再高一些雲霧散去,葉琉漣入目的視像逐漸清晰起來,只見四處頑石遍佈,鋪上了一層薄霜,滑溜溜的,地勢也陡了起來。邊上便是懸崖峭壁,葉琉漣緊跟著柳先生一步也不敢鬆懈。
不知不覺已至晌午,二人在一空地處歇腳。
柳先生遞過去一個包子,葉琉漣接過小口小口地啃著,幸好聽了周璐的話吃了早點,這爬山的難度可比自己原想的要多的多了。
“還要多久才到啊。”葉琉漣眺望高處,山頂白茫茫一片,應是雪了,天空藍的出奇,只是她現在已無暇欣賞。
“快了。”柳先生面向前路負手而立,頗有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二人吃完稍作休憩又繼續趕路,沒走多久便有稀疏雪花飄落下來,葉琉漣伸手去接,雪花落而不化。
越往高處走風雪越大,可是柳先生的腳步還不停下。漫天雪花飄飛,在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狂風又將覆雪吹起與新降之雪交纏在一起。
葉琉漣被風雪迷的睜不開眼睛,一隻手緊緊拽了柳先生的胳膊,一隻手擋在眼前,眼睛也只能睜開一條小縫。
“到了。”只見一間普通木屋築於風雪中,屋簷下吊了數不清的冰柱。柳先生一腳踹開了被凍上的門,頓時碎冰四濺。
葉琉漣跟著進了屋,一下就傻眼了:“這……”
柳先生自顧著拍了拍身上的積雪。
葉琉漣帶著哭腔喊道:“師父,您耍我呢嗎!”
只見屋頂上數不清的大小不一的冰柱順下,粗的有一人之寬甚至直接到地板。入目之處全是冰,只餘開門處一方落腳地,還是被柳先生剛剛一腳踹出來的。
“所以我才早早帶你上山,就怕晚上沒地方睡。”柳先生打了一個哈欠,“累了累了,徒兒把冰柱都砸開了,正中可以通向地下室。”
柳先生說完就躲到門後面休憩了,葉琉漣愣愣地站在那。
柳先生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還不動手,難道要老夫這一把老骨頭了還去敲冰。在太陽下山前徒兒最好打通去往地下室的路,不然只能夜宿在這兒了。”
葉琉漣似乎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拍拍臉蛋擰擰耳朵,都凍的沒了知覺。她一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現在居然要在這荒僻處除冰!但是師父一向說一不二,要是真的夜宿在這豈不是要凍死?想罷葉琉漣認命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