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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妖不甘心地轉身進屋去打酒,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停下來,轉身,問:“你,可有酒錢?”

桑抬起頭,望著妖,挑了挑眉。

“三壺月露,紋銀,三百兩。”妖自以為很實在地報價。

“錢不夠。”桌子那邊的桑終於開口說了他的第一句話。

妖突然一抽,手裡的酒壺沒拿住,就往地下掉——這人,喝霸王酒也不來如此鎮定,如此理直氣壯的啊。

“改日還你。”

妖低頭,看見方才從自己手中掉落的空酒壺正安安穩穩地放在桌子上,而桌子那邊的桑,已經不見了蹤影。

“嘁,殺個人幾千幾萬的價,天下第一的殺手居然喝酒不付錢。”妖抬起頭很生氣地瞪了桑之前藏身的花樹一眼。

花瓣簌簌落下,迷了月色。

4

4、飲馬桃花時(四) 。。。

後來,桑又來了,還上了之前的欠著的酒錢,繼續坐在樹下喝酒。月光在酒杯裡一點一點淺下去,妖報上酒價,孰料,桑回他的竟是一句“沒有了”。

妖目瞪口呆地看著桑離去,空餘酒壺酒盅擺在香柏木的桌子上,粉色的花瓣悠悠地落下來,還伴著一句遠處傳來的梅花雪一般的聲音——

“下回,換碗。”

妖氣結。

以後的日子裡桑每次來還上上一回的酒錢,又會接著欠下新的。妖怒,特意為千杯不醉的桑釀了麻藥酒,然後把他關在了後院裡,想支使他當個打雜的。

然而天下第一的殺手豈是這麼容易就被關住的?沒過幾個時辰,桑還是不見了。

自此,每每有客買酒,妖總是要先問客人要錢。

後來,桑又來,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的銀子,全都丟給了妖,妖悉數收下,把帳劃了去。

其實桑的錢足夠他喝一整年了,可是妖……人如其名,就是個吸人髓血的妖怪。過不了幾天照樣敲打著桌子跟桑說:“錢不夠了哈,提醒你一聲。”

——桑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了。妖想。

想起還有人欠著自己錢妖就很是不悅。

所以百里明月時隔很久再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花樹底下一身紅衣,抄手而立的妖。

問休言,休言指了指身後的屋子,示意妖在庭院裡。

百里明月突然發覺自己來了這裡許多次,竟然從來沒有入過妖的庭院。當下就要往裡走,去見妖。

休言慌忙攔身在百里明月面前,張著雙臂,依依呀呀地想要表達什麼,焦急的模樣顯然是想說主人不讓進去。

百里明月微微蹙了眉,那凌駕於人上的氣勢頓時就顯了出來,令人不由自主地低頭臣服。可是休言竟似不曾察覺到這強悍的氣勢一般,仍是焦急地想要阻止他。

此時的妖正在庭院前的長廊上臥著。一襲紅衣鬆鬆散散地掛在身上,長髮在身後的地面上繾綣了一地,飛花入深庭,誤惹多情。

妖倦倦地張開眼,飛挑的眼梢在惺忪之間別有一番風韻在。

聽見休言依依呀呀地聲音,妖一雙黛眉微蹙,撐著杉木的地板懶懶地坐了起來。

店門外,百里明月仍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動,休言亦寸步不讓,百里明月的貼身侍衛止戈站在他家王爺身後卻並不幫忙。

打破這僵持局面的是在一旁喝酒的一位客人。

那人許是醉了,突然拍著桌子唱了起來。搖頭晃腦,辮髮都散了,狂歌著什麼“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之類的,銅鑼破嗓大大方方地放開來,那人倒是唱得歡暢,卻苦了一旁不得不聽著他唱歌的人。

妖就在這人的狂歌裡妖妖嬈嬈地出現在了門口,揣著手,也不顧垂落到肩下的紅衣,倚在門框上眯了眼看著那人狂歌。

突然,毫無預兆地,那人“咚”地一聲趴倒在了桌子上。俄而,鼾聲大作,竟是睡了。

百里明月先看到了妖,休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妖抬手招他過去。

妖抬了抬下巴,指著那睡在樹下的醉鬼,問:“那個人,酒錢可付了?”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賬本上再出現除了桑以外的第二個人。

奈何,休言卻絲毫不如妖的意,無辜地搖了搖頭。

妖一雙秀眉又是一蹙,繼而舒開,一挑。

“去,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當了。至於那個人……”妖看了那人一眼,嫌惡地擺了擺手,吩咐道,“有多遠扔多遠。”

休言嘟了嘟嘴,對妖的無情表示了不滿,卻還是按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