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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照她的積蓄,隨便做點兒什麼一輩子不愁吃喝了,可她不願這樣。她再不想像上一世那樣渾渾噩噩的活著,為了顧家、為了祝鴻才,把自己折騰的面目全非,變成連自己都憎惡的人。她希望自己的存在更有價值,能遇到程晉嚴,難道不是上天給她的機會麼!
程晉嚴認真說起來沒有妻子,但他結過婚,是個組織上介紹來掩護身份的女同志,後來犧牲了。組織上正考慮再給他介紹一個,畢竟有妻有子有家才能更好的掩護身份,若妻子也是同志,還能幫著打探訊息,做做太太外交。
程晉嚴看中了顧曼璐,但時日尚短,他並未詳說自己身份,那一切都是曼璐自己猜測分析的。程晉嚴提出結婚時說的是:“你是上海人,我希望能更好的在上海站穩腳跟,更好的開展工作。”
曼璐聽出言外之意,仍是同意的,不論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亦或者現階段的考察,她都不懼。
當曼璐帶著程晉嚴回到顧家,並說出要結婚的時候,顧家包括曼楨在內全都嚇住了。曼璐不是來商議,而是通知,說完就丟下一家老小,拉著曼楨到房間裡去,問起沈世均和曼楨的婚事。
曼楨仍和前世一樣,提起這事就說:“世均前幾天提了,但我想再等兩年……”
“等兩年做什麼!”曼璐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你想多照看家裡兩年?完全不必。你是知道的,我手上有錢,我不讓你告訴他們,但不表示我就不管他們。如今偉民傑民都有事做,賺的錢攢起來,做家用日常使費,他們讀書的錢我都準備好了。以後他們如果讀大學,也讓他們半工半讀,早早學會自食其力,總是有好處的。以後世道怕是更亂呢,單靠別人怎麼行。”
又說:“你和沈世均的事定下來吧,先訂婚,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結婚吧。遇到一個合適的人不容易,別錯過了。”
“我也工作了,家裡的事哪能讓你一個人擔著,得算我一份。”若非曼楨能力有限,是不想再讓她費心的,又說:“等世均回來了,我和他說吧,按姐的意思,先定下,婚事明年再說。”
“他回南京了?”
“嗯,他父親病了。”
曼楨沒想到,沈世均再回來的時候卻是辭職,且是先辭了職,才通知了她。曼楨一時間確實生氣,她一直將世均的事業看的很重,想象著兩個人一起努力,打拼自己的生活,卻沒想到世均最終仍舊和家庭妥協,要回南京。曼楨因此對她和沈世均的將來都不大確信了,只是看著他忐忑緊張又憂慮的樣子,到底沒說什麼責怒的話。
世均鬆了口氣,可回到南京後反應過來不對,為安曼楨的心,立刻寫信,邀請叔惠和曼楨一起來南京玩,實則是請曼楨到家中來見父母。叔惠雖不願大冷天跑一趟,可想到曼楨一個女孩子,對南京又不熟,於是陪著去了。
曼楨卻不知這一去,將她和沈世均之間最大的障礙引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