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2部分

聽著深夜裡的各種聲音,野獸真像把營地都給佔領了。他能辨別出其中的某些聲音——豺的嗚嗚聲、貓頭鷹的咕嚕聲、以及他熟悉的嘿、嘿聲,這是非洲大陸上四腳動物中數量很大的一種——牛羚或者叫角馬。還有一種類似家貓的叫聲,不過這叫聲來自比家貓大20倍的動物——獵豹。犀牛噴鼻子就像汽車回火的聲音。一種像廚房邊的垃圾桶翻倒的咔嗒聲,那是鬣狗乾的,接著傳來了這種怪異動物的陣陣笑聲“嘀——嘻一嘻一嘻——哈哈”。從遠處的河邊傳來了河馬深沉的笑聲“哇、哇、哇”,以及更深沉的“嗬、嗬、嗬”。他只能辨別這當中的十分之一,還有十分之九就聽不出來了。他津津有味地傾聽著,直到最後,他聽到了一種記憶猶新的聲音——鋸樹疙瘩似的豹子的咆哮聲。他連忙把頭埋到枕頭裡,再拉上毛毯蓋住耳朵。後來,他睡著了。

像是才過了五分鐘,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他睜開眼,天還是灰濛濛的。

門開了,隊長馬克·克羅斯比走了進來。

“你們想參加黎明巡邏嗎?這是一天之中觀察動物的最好時光。”

看到隊長已經能起床活動,他們很驚訝,這一定是個體質很好的人。“你的手臂怎麼樣了?”哈爾看到他的手臂用繃帶吊著,就問道。

“不錯,”隊長說,“瞧,可以活動。我算走運,箭僅僅扎穿了肌肉部分,吊幾天繃帶就沒事兒了。穿上衣服,喝咖啡去!”

他們來到門廊,那個黑人孩子已經將一把咖啡壺和幾隻杯子放到桌上。晨霧正在升起,乞力馬紮羅的下半部仍然看不到,白雪皚皚的峰頂飄在晨霧之上,就像天空中飄著的一朵白雲。太陽已經照到了上面的白雪和冰川。營地這兒仍然是黑沉沉的,在樹冠平整的金臺歡樹中游動的那些朦朧的影子,看起來與其說是動物,不如說像紙上一攤攤的墨水痕跡。

克羅斯比發現羅傑不時朝廚房那兒張望,那意思很清楚:除了咖啡之外,似乎還應該再來點什麼。隊長笑了:

“你對我們的習慣可能感到奇怪。動物一大早就出來活動,所以我們在拂曉前催客人起床,把他們領出去觀看動物,9點左右才領他們回來吃早餐。”

“說到客人,”哈爾說,“好像這些‘板達,沒有一間住的有客人。”

克羅斯比搖搖頭,“現在公園遭到偷獵者的破壞,極少有遊客到此地來。他們害怕。這也是偷獵帶來的惡果之一,偷獵嚇跑了遊客,這就意味著嚇跑了錢。而這個年輕的國家缺的正是錢。過去,旅遊業是這個國家最大的一筆收入。沒有了旅遊者帶來的金錢,這個國家就要陷入困境。所以,如果我們能制止偷獵的話,我們不僅挽救了那些寶貴的動物,還挽救了肯亞。”

他們一起乘隊長的“蘭德羅伏”越野車出發,還沒開出半英里,迎面就碰上了一群野牛,幾乎有上百頭,渾身的黑毛,又硬又粗,一個個低著腦袋站在路上。克羅斯比把車停住,他說:“不能從它們當中穿過。”

一頭公牛走出了牛群,一直來到離車大約只有20英尺的地方,它瞪著眼盯住車,又搖搖腦袋。

“那是它們的頭兒,”克羅斯比說,“如果它攻擊我們的話,其他的都會跟著衝上來。”

“它們會繞過車子嗎?”

“野牛從不繞道,它們一直往前衝。許多獵人認為,它們是非洲大陸最危險的動物。它們的腦袋就像鐵球,什麼東西也擋不住它們,只要它們朝前來,這輛車就將會成為一堆爛鐵!”

“它們還有個習慣:過去之後還會折回來。”哈爾想起了他本人與這種堅定不移的動物的遭遇。

“是的,”克羅斯比說,“多數動物肆意破壞之後就會離去,但野牛還會回來,它要看清楚,你是否真的死了。當然,它們也並不總是那麼危險,如果沒有什麼東西激怒它們的話,它們安詳得像奶牛似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停在這兒,一動也不能動。如果它們那大腦袋認為我們沒什麼危險的話,它們就可能讓開,一切都取決於偷獵者們。”

“這與偷獵者有什麼關係?”

“如果哪個偷獵者的箭或矛傷害過這頭公牛的話,它就會恨所有的人,就可能在我們身上報復。呵,我想我認識這頭公牛,你們看它那右邊扭曲的角。我相信它曾經到過我們的營地,而且我還給它飲了水。讓我們試試,看看它是否還認識我。”

他開啟車門,正準備下車,立刻從大公牛那裡爆發出憤怒的咆哮,它身後的整個野牛群也發出了怒吼聲,開始跺蹄子。大公牛開始朝前邁步。哈爾真想立刻把車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