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黑衣人。
“不玩了,不玩了,我不要玩了啦!你別殺我……”平日的活力像是讓那一刀給砍斷了,銀兔兒雖哭著抗議,但雙眸緊閉,分明是陷入半昏迷狀態。
展無極的胸口如遭重槌,如那心頭肉活生生的讓人剁了似的──這份奇特的情感相當特殊;不過與她相識二天,他便已時時刻刻惦記於她,尤其先前突如其來的心神不寧,莫非就是為了她?
瞧見那斑斑血跡,他眼裡不覺聚起狂怒,冷道:“為了那莫須有的寶藏,就該濫殺無辜嗎?”
那黑衣人當場瑟縮了一下,因為他聽出展無極聲音中的殺意,但一想起那天大的寶藏,人性骨子裡的貪婪又悄悄地居了上位。
“展公子,你也別再瞞了。既然你有金鑰匙,不如你我合作,一塊找到那金鎖裡的天大寶藏,五五對分,從此享用不盡。”他小睨躺在展無極懷裡的銀兔兒,不屑道:“到時,你要什麼女人會沒有嗎?何況,她與你是不共戴天之仇──”話還沒說完,那黑衣人忽地住嘴,因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始終沒人敢跟展無極面對面的挑戰了──他瞪視著自己的彎刀正穿透自己的腹部,然後驚愕地抬眼瞧著展無極那一臉的狂怒。
“誰敢動她,就是跟我作對!”展無極冷道。
黑衣人緩緩倒地,飄浮的最後意識竟是──千不該萬不該動了殺機,傷了銀兔兒。展無極立即抱著銀兔兒奔入廂房,沿路吩咐那迎面跑來的家丁找大夫、藥箱、燒熱水等等……
“少爺,我瞧──我瞧這姑娘不行了,還是快請她的家人來見最後一面的好。”那展管事冒著讓展無極打罵,也要把事實說出來。那銀兔姑娘人這般嬌小又瘦弱,別說是遭人砍傷,恐怕連小小的傷風感冒,都得讓人擔心半天,尤其現下一瞧,一張小臉蛋面白如紙,瞧不見任何血色,若不是見那微弱的呼吸還在,他還真以為她已經……
“出去!”展無極視而不見的瞪視著那汨汨流出的鮮血,心痛道:“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四十出頭的展管事嚅動嘴巴半晌,想說些什麼,但一瞧展無極的痛苦神色,不覺一驚;他從小見無極長大,從沒見他動過情,而今流露在他的臉上的不正是……當下,他不敢再多言,默默地退出廂房,祈求上蒼保佑銀兔姑娘安然無恙,否則,還真不知展無極會做出什麼事來。
至於那展無極見那銀兔兒的肩傷流血不止,忙拿來白毛巾,瞪著她的領衫一會兒,斷然將她的衫子扯開,顧不得男女有別之事;只見她賽雪的香肩染上紅血,砍傷之處幾乎見骨,他不覺後悔未將那黑衣人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痛。
他展無極武藝雖高,但也不愛殺人。死在他手下的,是屈指可數,就連那些想搶金鑰匙的,幾次加害於他,他也未曾動怒殺人,直到這回──那黑衣人是該死,不是因為他的貪婪,而是他重傷銀兔兒。
事已至此,他還須隱瞞自己的心意嗎?本來他是不信那一見鍾情的,可眼見她傷重難癒,那猛烈的情感如排山倒海般向他狠狠襲來,迫使他不得不正視;除了那初次相識的鐘情,短短二日的相處,已不是一見鍾情那般單純──死鮪上了銀兔兒。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縱使至今他仍搞不清向來不動情的他,怎會如此輕易愛上了她,但愛上就是愛上了,又有何理由呢?當務之急,便是急力救治她,倘若她死──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無極大叔,你──你在幹什麼?”銀兔兒半張開了眼,瞧見展無極就在面前,是又喜又痛;喜的是,好不容易能在臨死前見到他;痛的是……臨死之前?“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是不是?”她想起那黑衣人,想起右肩上的劇痛,駭怕極了,尤其一瞧見他手裡拿著染血的毛巾,幾乎暈厥過去。這是她的血?流了這麼多血,還能活嗎?“你不會死!”他沈聲道,除了嘴緊緊抿住之外,是再也看不出任何神色。“你騙我!”她氣若游絲的哭道:“我一定是要死了,不然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身子好難受……”
原先,展無極便在她右肩點了幾大穴,防那鮮血拚命流出,如今傷口過深,血仍流不止,難不成真是無救了?
他的臉色不禁泛白,勉強沈住氣,道:“你別慌,大夫馬上就來。”他心想:那該死的大夫究竟死去哪裡,怎麼現在還不見人影!依這血流速度,不必等到那個混帳大夫來,銀兔兒早流血過多而死……
不!她不會死,也不該死。她昨日還活潑亂跳的,教他怎能相信,轉眼之間她便香消玉氉ǹ忽地,他胸前的墜子滾燙起來,如同初遇銀兔兒那時的炙熱,隱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