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如果學的東西不能用,上學又有什麼用?”
“你可以到內羅畢去找份工作。”
“我想那是可以,但那就太可笑了——我做夢都想為村裡人做點什麼,這是我在學校時一直都在想的事。內羅畢並不需要我這樣的人,而格勒村需要。可我感到我在這裡就像是你們10分鐘前看見我那樣子——手腳被捆著,施展不開。”
“剛才是我給你松的綁,對吧?”哈爾說,“我現在再給你松一次綁,讓你施展開來。如果我父親聽到你說的話,我知道他會說什麼,我這就代他說了:我們有30個夥計現在正想幹點什麼,我讓他們來幫格勒村的人蓋所學校,而我們狩獵世家也很樂意出資維持這個學校和支付教書先生的工資。”
博薩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像是以前從未見過哈爾似的,足足盯著哈爾看了好幾分鐘。隨後,咕噥道:“我——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什麼也別說了,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隨時都可以,明天早上。”
“難道你不需要時間計劃一下嗎?”
“計劃!我已經計劃好幾年了。”
“好,我一到車站就給狩獵營掛電話,我的人明早就可以開工,你給他們把活計安排好,就可以乘車去內羅畢訂購你所需的課桌、板凳、書、黑板等東西,讓他們把帳單寄給我。”
博薩這時候明白了哈爾說的是真的,他的臉這才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嘴也合不攏。哈爾從未看到博薩這樣笑過。這時候的博薩非常英俊。
“我去告訴村裡的人。”博薩說著準備上路。
“等一下,”哈爾說,“你沒忘了什麼東西嗎?”
哈爾從樹上拔下刀,遞給博薩。博薩咧嘴笑了,他把刀放進鞘裡向格勒村跑去。
13、隨風而飄的氣球
哈爾他們打完電話後,回到帳篷裡,趕緊給撲撲餵食。他們自己也吃了些東西,然後向觀察點走去。
“庫首領在那邊。”羅傑說。那個黑大個子地方官正在視察鐵路線上的工地。
“我們過去和他說句話,”哈爾建議。庫看見他們走來,故意避開了。
“莫名其妙,”哈爾遺憾地說,“我真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對白人這麼大敵意。”
朱爾斯·弗恩在大風中亂搖,座艙就像瞪羚一樣亂跳。這種天氣爬上去不是好事,但兄弟倆還是很想上去。軟梯前後猛烈地擺動著,哈爾他們抓住像蛇一樣扭動的軟梯往上爬。
他們一口氣爬進了座艙。一手扶著座艙、一手拿看望遠鏡觀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拿望遠鏡的手不停地晃,看到的東西都模糊不清。高高的、同獅子顏色一樣的草在風中搖著,像是草又像是獅子。在搖擺不定的座艙裡,他們感到頭暈目眩,想吐。
但他們一直堅持到天快黑,工人收工的時候。當最後一名工人回到營地後,他們才準備下去。
哈爾的一隻腿跨出座艙,搭在固定繩上,但他感覺不對頭,通常這根繩子是繃得緊緊的,這時卻是軟軟的。
他突然意識到風不是迎面在吹,相反,他們似乎是隨風而去。
他的感覺是對的。他們腳下的地面向後移去,固定繩肯定是鬆脫了——或被什麼人砍斷了。他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正從固定氣球的地方走開。
他收回伸出去的腳,竭力保持鎮定地說:“我想我們是飛起來了。”
羅傑往下一望,車站的房頂在下面一晃而過。
“我的老天爺!”他大叫道,“趁時間還來得及,我們趕緊滑下去吧。”
“把氣球放了?天知道它會落在什麼地方。”
“我可不願隨它飛走,”羅傑說,“難道我們不能做點什麼嗎?拉緊急落裝置怎麼樣?那樣氣球就會落下去。”
“氣球會被樹枝剮得亂七八糟,”哈爾說,“同時我們也會摔得粉身碎降骨。這會兒我們肯定飛到森林上方了吧?”
他從座艙裡抓起手電筒,照不到地面,便又放了回去。在座艙裡看,車站裡燈火通明,但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我感覺像沒動似的。”羅傑說。
當氣球固定在地上時,風吹得繩索呼呼作響,他們談話得高聲喊,現在卻到處是一片寂靜。
“這是因為我們順風而飄,而不是逆風而行。”哈爾說,“我們不是沒動,我們是在隨著時速60公里的風飄行。”
前面的風鳴聲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