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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它們佔用我的安燃的時間,吸引安燃的視線,還給予安燃足夠的藉口,對我說:「君悅,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就必須有保護幸福的力量。我決心不入黑道,如果還不知書明理,怎積蓄力量?」

書是我的敵人,我討厭它們,偶然卻也迫不得已,要親自買一些,來安撫被我惹惱的安燃。

誰知今夜,我會抱著一本書,彷佛滿足了什麼似的入睡。

還睡得如此安心,彷佛抱著溫柔的安燃。

不應該。

我拿不出解釋,只知道再不應該,也已經走到這步。

第二天起來腰痠背痛,把書隨便放在茶几上,到隔壁繼續當我的好學生。

老師繼續莫名其妙,今天的新題目更今人拍案,一上課,就開啟投影儀,題目赫然入目。

「今天,我們講騎乘式。」

我的底線恐怕差不多到了,終於忍不住,噗地笑出聲。

老師正經地問,「君悅,你對這個題目有意見?」

我搖頭。

對題目有意見?怎敢。

我簡直要欣喜於自己的生命如此多姿多彩,某天,一個年輕美貌女子站在你面前,向你一本正經講解騎乘式。

態度嚴肅,用詞專業。

毫無禁忌。

器官、方式、姿勢、感覺、頻率、技巧、快感……如何騎在男人身上,接受著對方的進入,如何善用技巧,起伏身體,討好對方,張大雙腿,為對方提供最方便的機會,讓對方擺弄自己的下體……

不能不對她由始至終的認真講授佩服,甚至連一個會讓人誤會的眼神都不曾洩露。

歎為觀止。

講完,還負責到底地問,「有沒有什麼不明白的?」

「很清楚。」我無動於哀,微笑著說,「不過這種事,不能僅止於書面理解,必須自己用心體會。老師,容我冥想片刻,體會一下。」

閉上眼睛,雙臂環在桌上,小學生午睡般靜靜伏在課桌上。

把臉和額,都埋在不被人看見的地方。

果然,變了。

何止安燃,也包括君悅。

若在從前,君悅只會跳起,不會伏下,不會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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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以為真的無動於衷,冷靜地伏下,才發現還差一點道行。

不要流淚。

這個女人,有何資格見識何君悅的眼淚?

安燃說,「君悅,你的眼淚,不值錢。」

大哥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至理名言。

我伏在那裡,彷佛入睡。

無人窺見處,默默張開口,咬在手腕上。

不痛。

壯士可以斷腕,我不過咬破那麼薄薄一層無用的皮,耐心地用牙齒尋找屬於自己的血管,將其輕輕噬斷,有什麼可痛?

血腥湧入口中,原來還很甜。

我努力吮吸,統統享用,宛如飢餓的小動物,唯恐淌出來,逸出我趴伏的範圍,落入那女人眼中。

那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見識何君悅的鮮血?

淪落到底,畢竟也曾經是君悅少爺。

君悅少爺,昔日放蕩任性,睨視天下,依仗著身後大樹,作威作福,一呼百應,獻媚討好者無數,何等無法無天,飛揚跋扈。

即使如今,安燃可以折辱我,卻輪不到你。

老師,你不明白何君悅。

人貴自知,你太不識趣,觸我底線。

人身上的血原來這般多,急湧出來,比變幻莫測的世事更匆匆,我拚命用雙唇攔截,不多時,卻仍有部分失守,淌下課桌。

「君悅,你在幹什麼?」老師難得驚叫。

開門聲情急,腳步聲驚惶凌亂。

很多手把靜靜伏著的我扯起來,七嘴八舌,驚慌失措中,還記得講禮貌,「君悅少爺,請鬆口,君悅少爺……」

「君悅少爺息怒,有話好好說……」

「請不要這樣,君悅少爺……」

「君悅少爺,我們立即請醫生來。」

誰那麼膽大包天,那麼用力,捏開我的牙關,逼我鬆口。

我終於放過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目光穿過身邊這些忙亂的保鏢或獄卒,冷冷獻給面色難看的老師。

老師僵立,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森嚴警告,「安燃不會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