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運河工程的賬目一直都是這樣糊塗不清,虧空巨大?”
王大人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但預設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繆瑤心中一片冰涼,她原本以為只是賬目混亂,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出如此巨大的虧空。
“周先生,我且問你,這虧空究竟有多少?”繆瑤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周先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聲音細若蚊蠅:“回……回大人,粗略估計,至少……至少有五萬兩白銀。”
“五萬兩?!”繆瑤拍案而起,這筆鉅款足以讓任何一個官員傾家蕩產,甚至掉腦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追究責任已經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如何填補這個巨大的虧空,否則運河工程將會陷入停滯,後果不堪設想。
“王大人,此事該如何解決?”繆瑤將目光轉向王大人,希望他能給出個主意。
王大人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道:“下官……下官也無能為力啊!朝廷的撥款已經用盡,再想申請,恐怕……”
繆瑤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朝廷對官員的調動和任命一向謹慎,若是讓他們知道運河工程出現如此巨大的虧空,只怕還沒等他們想出辦法,她這個新官就被撤了職,甚至還會受到牽連。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繆瑤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侯府的景象。侯府雖然這些年有所衰敗,但底蘊還在,拿出幾萬兩白銀應該不成問題。可是,動用侯府的資金,勢必會引起父親的懷疑,而且,她也不想將侯府牽扯進這件事中。
正當繆瑤一籌莫展時,一個衙役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慌慌張張地說道:“大……大人,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如此驚慌?”王大人見狀,皺眉呵斥道。
那衙役嚥了口唾沫,顫聲說道:“回……回大人,民工們……民工們因為長時間沒有收到工錢……”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繆瑤厲聲打斷:“民工們怎麼了?你快說!”
衙役嚇得渾身一抖,結結巴巴地說道:“民工們……開始聚集在……聚集在衙門口,說……說……”
“說要討說法,是不是?!”繆瑤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早該想到,幾萬兩銀子的虧空,受苦的最終還是這些辛辛苦苦勞作的民工們。
“是……是的,大人。”衙役戰戰兢兢地回答,頭壓得更低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這位新上任的繆大人。
王大人也慌了神,他焦急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繆瑤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厲聲問道:“有多少民工聚集在衙門口?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衙役不敢怠慢,連忙答道:“回大人,大約有……有兩三百人,他們……他們情緒激動,說……說如果今天拿不到工錢,就……就……”
“就怎麼樣?”繆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已經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就……就砸了衙門!”衙役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將情況如實稟報。
“放肆!”王大人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他指著衙役的鼻子罵道,“這些刁民,真是反了天了!來人,給我將他們……”
“王大人!”繆瑤厲聲打斷了他,眼神凌厲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安撫住民工的情緒,否則事情鬧大了,你我都擔待不起!”
王大人被繆瑤的氣勢震懾住,一時間竟忘了反駁。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周先生,你立刻去賬房,看看還能不能再擠出一些銀兩來。”繆瑤轉頭吩咐周先生,語氣不容置疑,“哪怕只有一點,也要先發給民工們,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忘記他們。”
“是,大人。”周先生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退下。
“王大人,你跟我一起去衙門口。”繆瑤說著,便邁步向外走去,“記住,一定要好言相勸,切不可激化矛盾。”
王大人雖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違抗繆瑤的命令,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衙門口,兩三百名民工群情激憤,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鋤頭、扁擔,大聲叫嚷著,要求官府給他們一個說法。衙役們畏畏縮縮地躲在門後,不敢上前阻攔。
“大人,就是他們……”王大人指著那些民工,壓低聲音對繆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