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明白了,女真人已經殺進文明、繁榮的世界了,只要過了臨潢府,大遼必定崩潰,而大宋還沒有做好準備啊!”
這番肺腑之言,令使節隊所有成員都面面相覷,半晌之後,才有馬政艱難地說道:“正因為如此,我們這次談判才至關重要。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取得成果。”然後他環視眾人說道:“使節隊每個人都必須保證談判的順利。呼延慶和趙良嗣繼續和我與大金高層交涉,張寶勝,你帶著你的手下要盡力收集大金軍的一切資訊,馬義和陳東要看好我們的物品,不要令金人生疑。”他停了一下,又專門對陳東說:“你與一些女真人交好,千萬要隨時留心他們的細微動態。”
陳東默默無語,既不願答應也不能反駁。
只一天時間,上京城下的女真人就安營紮寨完畢了。陳東感到驚奇的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女真人的長官對安營紮寨這一類日常軍務過多指揮,每一個女真人好像都明白自己應該幹什麼。他們亂七八糟地挖壕溝、樹柵欄、支營帳,表面看去一片混亂,好像都不足以應對契丹人的一次突然襲擊,可是到了晚上,一片井然有序的營地就赫然出現了。每支部隊的應對方向以及與其他部隊的掩護關係一目瞭然,好像喝水吃飯一樣自然地體現出來。
眼看著一切,這一晚使節隊人人都有些默然。
第二天轉眼就來到了。一大早,一個身穿鐵甲,外罩錦袍的年輕騎士就來到了大宋使節隊的營帳,他自稱是大金皇帝的侍衛,要大宋使節立刻覲見。
兩個月的艱難困苦終於等來這一刻了,連馬政都有些緊張地失態。他等不及吃完早飯就匆匆要馬義把他的正式官服和朝廷頒給他的符節與國書拿出來。在馬義翻箱倒櫃時,他又要張寶勝和趙良嗣、呼延慶也換了衣服和他同去。當那三人忙起來後。他又跺腳道,我們哪一個不是使節隊的?要去應該都去。於是使節隊人人都忙亂起來,連沒有正式官服的四軍漢和陳東、馬義也搜鞋找襪,竭力要讓自己能體現出一些大國氣象。
跟著大金皇帝的侍衛來到大金皇帝的黃龍寶帳前,陳東略微感到有些失望。眼前的這個營帳只是比其他營帳大些,若不是帳前威武的儀仗和代表皇帝的黃龍大纛,陳東會把這當作普通的將軍帳。
進入大帳後,陳東發現裡面刀槍劍戟的陳設及首座下粗糙的木墩也和其他的大帳區別不大,特別顯眼的只不過是首座之上披了一塊完整的虎皮。不等陳東的胡思亂想完畢,使節隊的參拜大禮已經禮畢,陳東站在趙良嗣身後,聽見女真司儀向大宋使節介紹在座的女真大臣,他們是大金內外諸軍都統完顏昱,副都統宗翰、宗幹、宗望。這一班穿皮戴襖的粗壯漢子並不理會大宋使節的致敬,一個個只是冷冷地看著馬政這一班人。
當大宋使節尷尬落座時,又一隊賓客被帶進大帳。剛剛坐下的這一班宋人一見對方服飾都大驚失色,立時站起,張寶勝更是失聲驚道:“遼人!”同時又伸手在腰間摸刀。
才進帳的這一隊遼人也是一陣驚慌,為首者不及行禮就用女真語大聲向首座上的大金皇帝喊道:“陛下接待宋人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兩國不是在談判嗎?”
首座上漢子望著坐下的兩隊人忽然像孩子似的大笑起來,他邊笑邊說:“你們都是來找我談判的,相互也該認識認識!”這話引得他坐下的一班大臣也是一陣狂笑。
站在帳下,為首的遼人看上去年紀很大,可他仍然倔強地說:“大金皇帝既要和我國談判為何又要接待大宋使節?如果你們已經談好,我們寧死不受其辱!”
這話讓眾多女真人的笑聲停頓下來。大宋這邊的呼延慶神情一怔,也跟著他用女真語問道:“正是。不知大金皇帝意欲何為?”
剛才被介紹為大金內外諸軍都統的完顏昱這時接過話說道:“你們兩隊都是使節,我們大王的意思是要談一起談,分開來談,既不符合我們女真人光明磊落的性格,我們大王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說完,他又回身向首座之上深深鞠了一躬。
首座上大金皇帝滿意地向他揮揮手,然後他指著兩隊使節說:“你們就和他談吧,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說完,他傲然起身,不等旁人行禮就像旋風一樣走進了大帳深處。
直到大金皇帝走後,遼使才在女真人安排下落了座。他似乎對自己剛才被戲弄一事很不滿,不等女真人發話就忽然用漢語對大宋使節隊這邊問道:“我乃大遼太傅習泥烈,敢問宋使大名?”
馬政這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朗聲答道:“我乃武義大夫馬政。”
這時大金副都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