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解放軍全殲錦州範漢傑集團十二萬人,生俘範漢傑、盧浚泉以下將官四十三人。
錦州一仗,八師做為二梯隊打得不錯,俘敵數千,繳槍上萬,還接管了一個裝甲團,這些基本上是關山林帶著先頭團打下來的。在一天半時間裡,關山林帶著先頭團在錦州城裡衝來衝去,像一群得了青草地的羊兒似的,痛快是痛快了,但卻不解氣,主要是打得太順了,基本上沒有碰到惡仗,部隊所到之處,勢如破竹,抵抗差不多都是象徵性的,槍管沒打熱對方就舉小白旗了,有時甚至槍都沒放一下,部隊剎不住腳,直接就從對方陣地上衝過去了,也不想費勁回頭,只留下兩個人收容俘虜,這就算是打完了一仗。還有比這更絕的,在往金鑫大樓方向去的時候,尖兵報告說金鑫大樓發現有敵人的重火力佈置,大樓的窗戶伸出重機槍筒,一個窗戶伸出一支,足足有好幾十挺,樓外的沙牆後臥著幾門平射炮,旁邊還停著三輛坦克,都不動聲色,儼然是嚴陣以待的樣子。關山林一聽報告就興奮了,想著總算撈著一場硬仗打了,一邊領著邵越和靳忠人往前邊跑,一邊向先頭團團長髮布命令,說一營怎麼樣二營怎麼樣三營怎麼樣。誰知人剛跑到前面,對方蹬蹬地就奔過來一名掛著上校肩花的高個子軍官。軍官軍容整齊,馬褲呢軍便服上沒有一個褶子,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的,只是一頭的汗。上校軍官一見關山林就埋怨道,你們怎麼回事兒?怎麼才來?我們都等一整天了!關山林有些發愣。關山林問你是誰?上校軍官也發愣,這才發現自己操之過急,少了一樣必要的規矩,於是一磕馬靴,啪地來了個立正,大聲報告說,東北剿總某某軍某某師某某團上校團長某某某率全團弟兄向貴軍投誠,全團武器彈藥車輛無一損壞,請貴軍驗收!關山林問人呢?怎麼沒看見人?上校團長說人都鎖在地下室裡,怕到處亂跑讓流彈給打傷了,也怕造成誤會。關山林心想這個上校當得還算有點兒心肝,知道體恤部下的性命。但畢竟沒撈著打的,心裡就有了些失落,想你衣服穿得那麼挺括,又有那麼些坦克大炮機槍放在那裡,守著鋼筋水泥的一棟大樓,一兩千生猛壯丁,幹嘛不認認真真打一仗,偏要死乞白賴地跑來投降?關山林這麼一想眼光裡就流露出不屑來,又有些不甘心,於是便問,你的部隊傷得厲害?上校誤會了,以為關山林是嫌他把部隊打廢了才來舉白旗的,連忙申辯說自己的建制完好無損,軍官士兵無一傷亡。關山林就有些不耐煩,說你既然建制都在,看你樣子也不是給人提馬桶提出個上校來的,為什麼不鼓勁打上一仗?關山林說這就難怪範漢傑了,有這樣的軍隊,輸還不是註定的!上校這回聽懂了關山林的話,一張臉立刻紅得像塊烤糊了的尿布。關山林也不管他,將手中的湯姆式衝鋒槍關了保險,倒提了,轉頭吩咐先頭團團長安排人受降,部隊再往其它地方去找仗打。誰知人還沒安排妥,不知打哪兒鑽出一支友鄰部隊來,喊著叫著就衝進了金鑫大樓。先頭的兵都光著頭赤著腰,還有的頭上扎著浸血的白繃帶,邊衝邊摟火,衝鋒槍打得大樓磚塵四揚,進去就威風凜凜地大叫繳槍不殺,解放軍優待俘虜!大樓裡的兵早就有了命令,知道仗是沒有打的,都心如止水地坐在地下室裡聽槍響,有的已打起了瞌睡,這時見衝進一隊兵來,又是放槍又是衝自己喊,明白自己做範漢傑的兵這時便做到頭了,都乖乖地舉起了雙手,排隊走出地下室到指定的地點集中。情況的變化真是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本來範漢傑的這個團在槍聲一響之後就拿定了主意要投降解放軍,為此人家把武器裝備一樣樣全部收拾停當,放在那裡,兵都集中關在一起,人是急不可待地找上門來向關山林投誠的,誰知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另一支解放軍的部隊不知打哪兒鑽出來,半道上端走了煮爛在鍋裡的鴨子,讓關山林站在那裡,半天沒省悟過來是怎麼回事。打了一天一夜,算起來大大小小也有十好幾仗,但真正的硬仗一次也沒撈著,關山林本來就有點犯躁,這下他就有點兒火了。關山林大踏步朝院子走去,後面跟著一撥參謀警衛。他一隻手將湯姆式舉起來,槍口指著一個正站在院子當中吆喝著軍官俘虜到一邊集合的幹部模樣的青年軍人,說你是誰?你們是哪支部隊的?那青年軍人頭上纏著繃帶,衣服上滿是血痴,他看了看關山林,看出關山林是比自己大的軍官,又見是在問自己,就稍做表示地將腿站直了,說,我們是獨一師五團的,我是五團參謀長徐水清。關山林說,你獨一師不是打城北嗎,怎麼打到這裡來了?徐水清說,原先是打城北,誰知道怎麼就打到這裡來了,反正到哪兒都是打,現在整個錦州城都是練武場,管它打哪兒,只要有仗咱就打。關山林說,你打仗就打仗,你怎麼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