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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怕已經不復存在了。

“其實他只是被陸軍省那一套理論洗腦了,就和當時千千萬萬個傻乎乎的日本青年一樣。”宗銘將信紙摺好,裝回信封,重新夾到那本書裡,“老百姓永遠是盲從的,容易被洪流夾裹,不知對錯,不明真相。時至今日還有很多日本人年年參拜靖國神社,把那些差點毀掉整個民族的野心家當做神明供奉。”

李維斯在心底裡長嘆一聲,也許正因為這些層出不窮的野心家,以及被他們輕易愚弄的擁躉,這個世界才始終不得安寧,需要他和宗銘,和千千萬萬警察去不斷付出,不斷戰鬥。

如果……他還願意戰鬥的話……李維斯將書塞回書架,看向宗銘。宗銘正歪著頭給兒子整理竄到半腰的小t恤,一臉慈父模樣,那些曾經剛硬冷峻的輪廓線條統統都化作柔軟的光影。

四年了,他真的還想繼續這種溫吞無為的生活嗎?

“走吧,去後樓看看。”宗銘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幹嘛這麼看我?不會是吃兒子的醋吧?多大人了還這麼嬌氣……”

“少廢話快走!”李維斯斥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兩人沿旋轉樓梯下樓,穿過光影斑駁的天井,登上第三進院中的小樓。這裡是榮家女眷的起居所,門窗都鑲著精緻的雕花,傢俱也更加精緻花俏。

“大少奶奶當初應該住在二層東面的屋子。”李維斯左顧右盼,一邊說道,“伊登說她那時候身子不好,很少下樓,每天都臨窗看月。”

“真是浪漫。”宗銘說,“不過聽上去還是不如伊藤光啊。”

“……你閉嘴!”

兩人走到二樓最東頭的臥室。時隔八十年,這裡早已物是人非,精緻的黃花梨拔步床上沒有被褥,只有刻著說明書的銘牌。臨窗的妝臺上擺著妝奩,但一看就是後來補上去的贗品,木料和光澤度都無法與真正的晚清傢俬媲美。

儘管如此,身臨實境還是讓人有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李維斯站在檻窗前往外望去,能看到後院花木葳蕤的園林,一彎綠水沿著廊簷下的臺階淙淙流過,讓人心情開朗。

想來當年榮老太爺為了讓兒媳婦寬心,也是想了不少辦法,把這間景緻最好的臥室騰出來給她休養。

宗銘抱著睡成豬豬的小兒子在屋子裡閒逛,不時動一動多寶閣上的擺設。李維斯回頭道:“你小心點,當心葳葳忽然醒來把東西打了。”

“打了怕什麼,賠唄,反正都是贗品。”宗銘一副土豪作風,毫不在意地道,“就算真品我也賠得起……嘖嘖,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家誰才是真正的金主了?”

宗銘做生意不行,但極會看人,閒賦在家的這幾年裡手動換掉了不少信託顧問和經理人,別的建樹沒有,給兒子攢的老婆本倒是漲了兩成有餘。

也難怪他自封“金主”了。

可惜兒子不承認,哈哈!李維斯給他一個底層網路寫手高傲的白眼,“舉手投票,我三比二完勝你,你當得哪門子金主?剛才的魚蛋還是我買的呢!”

“你也就買個魚蛋,有本事你買了我?”宗銘一邊和他鬥嘴,一邊手下不停地摸摸摸,忽聽“咣噹”一聲輕響,彷彿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似的。

兩人對視,同時給對方一個詢問的眼神,異口同聲地道:“找到了?”

李維斯左看右看:“在哪兒?”

宗銘環視四周,手指慢慢試探著剛剛摸過的位置,輕輕一按——

“咣噹”、“咣噹”接連幾聲,他們終於找到了聲音發出的源頭,就在拔步床的腳踏下面。

舊時床下都有實木雕刻的腳踏,可以放鞋,也可以讓值夜的丫鬟睡在上頭。這間臥室的腳踏和床一樣是黃花梨雕花的,極為精緻,李維斯用了點力氣才將它拖到了一邊。

腳踏下面是羊毛地毯,掀開地毯是五指寬的實木地板,李維斯蹲下敲了敲,示意宗銘再來一次,果然他剛一動手,地板就“咣噹”一聲向兩旁分開,露出下面的青磚裸地。

李維斯摳開幾片青磚,下面是一個兩尺長,一尺寬的暗格,暗格裡塞著一個暗褐色的木匣,觸手冰冰涼、沉甸甸的,似乎是金絲楠一類的稀有重木。

“就是它了吧?”宗銘問道。李維斯點點頭,將木匣放到妝臺上,開啟了上面虛扣著的同心鎖。

一打素封,一支樸素的桃木髮釵,整整齊齊疊在匣子裡,因為金絲楠木的保護而絲毫不顯得陳舊。李維斯拿起那根髮釵,只覺觸手光滑柔潤,顯然被主人時常摩挲。髮釵下的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