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太醫聞言甚是尷尬,低頭間,額上汗珠子摔得啪啪作響:“二太太的病,微臣也問了,病因就更離奇了,夜半三更的,二太太竟然隻身一人,跑去榮府後山家廟櫳翠庵前面半坡梅園,折紅梅,說是天黑路滑不慎滑倒,以致暈厥,後來,也是刺人中醒來,便不認人了。”
小王太醫言罷只磕頭:“實話稟告二位娘娘,二太太的脈搏小的也沒摸著,二太太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微臣年輕,她不許微臣近身!”
元春迎春俱是瞅著小王太醫蹙眉不已,賈璉說他知道,人卻一問三不知,到底是誰說謊呢?
姐妹神情,當然是懷疑小王太醫了。
實則,小王太醫的卻沒說實話,具體情形,他已經知之甚詳,卻是娘娘家務事,他們自己怎麼說也沒幹系,自己一個外人,豈敢多口。
小王太醫能夠感覺到兩位娘娘狐疑眼光,卻是抿緊嘴巴,預備打死也不吐露實情。
迎春看眼小王太醫抿得死緊的嘴巴,心知這人只怕打定了主意裝啞巴,再問也是枉然,遂揮退王太醫:“下去吧,司棋,看賞!”
回過身來,迎春低聲言道:“姐姐無需著急,自個安胎為好,具體事情,我馬上派人出去打聽,太后娘娘跟前嬤嬤可以去往前朝行走,我去求桂嬤嬤幫忙,讓綉橘扮作寧壽宮小丫頭前往國子監尋找二哥哥,一問便知端的。”
元春聞言忙道:“妹妹快去!”
實則,迎春並未去求桂嬤嬤,內宮窺探前朝,這是自尋死路節湊,迎春卻不會這般白痴。她只是給綉橘求了個跟著桂嬤嬤前往乾清宮送點心見識見識場面的機會,然後就回了承乾宮。
迎春面見元春,屏退眾人,這才握住元春玉手捏一捏,柔聲道:“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不是什麼光彩事兒,且要姐姐您先答應勿惱,我才敢說下去。”
元春一聽這話,只挑眉,心知只怕內不雅,且跟自己母親攸關,嘆口氣,微微一笑,說道:“已經發生事情,惱什麼呢,妹妹縱然不說,難道我能夠當做沒發生?還要妹妹實言相告,我也好設法善後補救!”
榮府情景,就在小王太醫語焉不詳之時,錦鯉已經悉數告知迎春了。
卻是王氏在家裡關的厭倦了,忽然間,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神經,跟賈母請示,說她要去櫳翠庵為貴妃祈福。
這事兒賈母自然不能反對,否則而後元春知道自己不允准,還不多思多想:老祖宗只怕不想我過得好麼!
賈母原本已經跟元春有些不愉快,且王氏這件事情做得在情在理,遂答應了。只因王氏要求只帶著薛家母女跟寶玉前往,賈母沒答應,說是既然祈福,人越多約好,結果就是李紈鳳姐,賈母自己,再有府裡幾個哥兒賈環賈琮賈蘭,再有探春惜春,一起出行,浩浩蕩蕩開上櫳翠庵。
櫳翠庵是家廟,賈府夫人經常來此上香,廂房佈置的十分精細,且櫳翠庵不過兩刻路程,距離府裡近便。鳳姐如今手裡有錢又有權,大筆一揮,把老太太,幾位姑娘日常喜歡的器皿都運上櫳翠庵,大家住在庵中,誠心誠意為娘娘祈福。
王氏費盡心機安排寶玉寶釵製造肌膚之親機會,就這樣子被賈母破壞了,本當不去了,卻是當初藉口替元春祈福這事兒不能反悔。
王氏對別人狠,對待元春寶玉那是真心疼愛,生怕一點錯漏,遺禍一雙兒女。是故,她只要硬著頭皮上了櫳翠庵。
王氏跟薛姨媽安排,寶釵心知肚明,如今,賈母乃至宮中貴妃娘娘,在迎春運作下都偏幫黛玉。
這話倒不是寶釵臆想,乃是王氏日日詛咒迎春的時候所說,說是自從迎春進宮,就把元春帶壞了。否則,元春好好的豈會幫著外人對付自家親孃。
這話針對元春主張兩房各歸各位,讓二太太讓出榮禧堂跟中饋所言,倒是沒有冤枉迎春。
這事兒的卻是迎春攛掇而成。
這事兒之所以暴露,也是賈母被王氏勒逼的沒法子,只好把元春親筆書信給了王氏觀瞧。
這一次,賈母再次成功遏制王氏,破壞了寶玉跟寶釵獨處機會,使得薛家母女,特別是寶釵,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薛家在榮府優勢已經消失殆盡,王氏期望依靠貴妃娘娘壓制大房與老太太的願望,只怕無法實現了。
寶釵已經風聞,鳳姐正給她說媒。鳳姐沒有接受迎春把寶釵嫁給賈薔建議,因為那樣子寶釵就要叫鳳姐嬸孃了,鳳姐覺得很尷尬。
因此,鳳姐預備把薛寶釵說給親戚家的小子,最好是嫁回王家去,這樣子,也免得大伯王子騰責備自己對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