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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沈玉芬的一跪,王鳳英和李貴芝也都跪了下來,對著周陽幾個人又是求又是拜,一時間小小的屋子裡吵吵嚷嚷亂成一團。
周陽先把周晚晚抱進懷裡,護著她的頭,不讓她看見這些又哭又嚎幾乎癲狂的人。
“你們把我梅花整哪去了呀!?趕緊把我梅花交出來呀!?你們一個個地都是活祖宗啊!梅花一個小孩子,她知道啥呀?!你們害她就不怕遭了天譴吶!”薛水芹是真的著急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咧著大嘴哭得肝腸寸斷。
他們中午從生產隊回來吃飯,到家一看,家裡被砸了個稀爛,所有的孩子也都沒了。從周玲、周霞到周梅花、周蘭,甚至睡在炕上還不會翻身的周強都沒了。
正在他們焦頭爛額之際。周老太太也哆嗦著回來了,原來周紅英也沒了。
在地裡的時候,周老太太心疼閨女,幹了一會兒活就讓她在地頭坐一會兒。可是等她再轉回來,周紅英就沒了,她一開始以為周紅英是去上廁所或者跑出去玩兒一會兒,可是一上午周紅英都沒露頭。
直到中午的時候,一起幹活的反革命吳寶祥告訴她。上午的時候看見周紅英跟著周晨走了,周老太太這才慌了。
她哆嗦著腿回到家裡,本想著找兒子去要人,沒想到家裡的孩子都沒了。
不用說,大家都明白了,這是周陽他們來報賣周晚晚的仇了。
“六丫比五丫還小呢,她啥都不懂,你們就行行好,放了她吧!我給你們磕頭!我有罪!我該死!我拿我的命換六丫的命!你們別磋磨她了!六丫命苦啊!”李貴芝瘋了一樣,跪在地上撲通撲通地給幾個孩子磕頭。真的是一副要把自己給磕死的架勢。
“三樂、四樂,你倆是好孩子,心善,咱有啥事兒說啥事兒,趕緊把幾個小的放了吧!他們真要出了啥事兒,你們以後心裡也得有愧。”
周春來低著頭不敢看倆侄子,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倆孩子能這麼狠這麼毒,竟然真能下得去那個手。
以前這倆孩子都像他媽,心軟得不行。現在咋變成這樣了呢?這心可真夠狼的!
“現在知道著急了?自個孩子丟了,急瘋了吧?”沈國棟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也不讓其他人起來,他們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人。看著他們急得六神無主,痛得撕心裂肺。
“賣我妹妹的時候多美呀!拿錢的時候多舒坦吶!”沈國棟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調調,卻有一股陰冷狠虐慢慢從心底升上來,讓他的語氣越來越滲人,“輪到自個家孩子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們也給我受著!?這才哪到哪呀!以後你們且得慢慢受著呢!”
周晨一腳踢開試圖去抱他腿的沈玉芬,也滿臉諷刺。“我和我哥心軟,心善,所以你們幹啥壞事兒我倆都不能拿你們怎麼樣,是吧?你們心裡踏實著呢,反正我們這就是倆傻瓜,你們隨便磋磨,隨便拿刀捅我們,捅上了就算賺著,捅不上再琢磨著下回,對吧?”
周晨越說越生氣,手指微微顫抖地指著周家人,“我告訴你們!沒那麼便宜的事兒!你們敢動我妹妹!我就讓你們家孩子都死絕了!讓你們知道知道,把心剜出來是啥滋味兒!讓你們後悔一輩子!!”
“都回去吧!在我們家嚎啥?!”墩子站起來就把周春發幾個男人往外推,“等你們家孩子死了爛了,你們再去收屍吧!”
“三樂!四叔求求你!你放了你弟弟吧!他沒得罪你呀!他還是你給救回來的,你忘了?要不是你跑出去給他找接生婆,他都死了呀!三樂!你不能看著你弟弟死啊!四叔給你磕頭了!四叔求求你!”周春來被墩子的話嚇得腿軟得站不住,也跟著跪到地上開始磕頭。
周陽從聽到周晨的話,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周晚晚趴在他的懷裡,能感受到他的僵硬和悲哀。
這個心底淳樸善良的男孩子,這些天來心理上經歷的狂風暴雨比誰都嚴重。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幾乎被周家人打得米分碎,善良換來惡意,惡毒永遠在升級,他以前篤信的那些為人處世的準則,在他們身上得不到一點回應,只能把他們兄妹推上絕路。
周晨的一番話讓他幡然醒悟,善良也是要分人的。他以前對周家人的善良已經讓他們拿來當做傷害他們兄妹的工具和護身符,反正他們是善良的,那就盡情利用,反正傷害他們兄妹是不用付出代價的,那就肆無忌憚!
“賣我妹妹的時候沒想到有今天吧?”周陽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漠,“我妹妹要是真給你們賣了,我求你們,給你們磕頭,你們能把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