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忌諱?
墓穴並不深。一扇石門之後,長長的走廊兩側,灰白石棺安靜而整齊地排列著,沒有逝者的雕像,也沒有墓碑或墓誌銘,更沒有親人獻上的花束……只有棺蓋上熟悉的標誌,和標誌下簡單的姓名。
“如果有人想來這裡憑弔他們死去的親人……他們可以來這裡嗎?”埃德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們通常會建議他們把花放進湖斯塔內斯特爾湖,湖水自然會傳達他們的思念。”艾瑞克含糊地回答。
——意思就是不行。
埃德微微皺眉。這對逝者來說或許沒有什麼意義,但對生者來說是不一樣的……
“更早之前,聖職者的屍體會被沉入湖中。”老牧師的聲音幽幽響起,“沒有石棺,沒有墓地,沒有名字……我們誕生自虛無,也歸於虛無。一切都終將被遺忘,思念……並沒有意義。”
埃德壓下了反駁的衝動,沉默地跟隨他的腳步。向左拐過一個彎之後,老牧師在接近盡頭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裡。”他說。
石棺是備好的,棺蓋斜靠在一邊。埃德看著兩個聖騎士小心地把提姆的遺體安置在石棺裡,仔細地整理好他嶄新的白袍,將他的手杖放在他身邊……只是,對於身材不高的提姆來說,這具石棺似乎顯得太大了一些。
而後他們合上棺蓋,靜立在棺前,最後一次低聲祈禱。祈禱聲中,艾瑞克揮起鐵錘和鑿子,認認真真地將提姆的名字刻在了棺蓋上。…
“逝者永恆。”老牧師在埃德身後低語,聲音如塵埃般緩緩飄散在空氣中。
——他剛才不是還說一切都是虛無嗎?
埃德疑惑地想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離開時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在旁邊的一具石棺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斯科特……克利瑟斯?”他喃喃地念出了刻在石棺上的名字,隨即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驚訝大概太過明顯。
這裡的人顯然不知道斯科特還活著……可石棺裡的是誰?
“裡面是空的。”
老牧師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死在那一場戰爭中的人幾乎全都埋在斯頓布奇,但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斯科特?克利瑟斯,無論死活……幾年前肖恩?佛雷切在這裡刻下了斯科特的名字,裡面只有一柄他曾經用過的劍。”
埃德只能胡亂點點頭,匆匆走開。他無法想象肖恩那時的心情……更無法想象肖恩知道斯科特如今的身份又會是什麼心情。
——現在連肖恩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他懊惱地提醒自己,加快了腳步。
回到女神像前時,他卻又不由主地停了下來,望向左側的木門。
他的感覺不會有錯……聖職者的墓穴裡安靜卻並不陰冷,那道門之後……卻有更真實的死亡。
“那道門通向哪兒?”他回頭問道。
老牧師的回答不出所料。
“舊的墓穴。”他說,“不屬於聖職者……以前會有虔誠的信徒希望能被葬在這裡,其中有一些會被接受……包括克利瑟斯王朝的最後一位國王。”
埃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傳說奧斯本?克利瑟斯死於亂軍之中,他的頭顱被割下來插在維薩城外的木樁上,以恐嚇那些依舊不肯放棄抵抗的追隨者,而後他腐爛的屍體被焚燒成灰,撒進了維因茲河……至今維薩城裡仍有人會在那一天將一杯紅色的葡萄酒倒進河中,隱諱地紀念那位不幸的王者。他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君王,卻依舊是個令人心折的英雄。
埃德躊躇著,突然很想去看一看那位國王——他的先祖最後的安息之地。但現在可還有大把更緊要的事……
眼前有白色光芒微微一閃,埃德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永恆之杖的頂端。
(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另一個考驗
杖首的光球仍被包裹在沉睡的波浪中。看看其他人臉上平靜的神情,埃德疑心剛才不過是自己眼花——每一次永恆之杖在他手中醒來,牧師和聖騎士們眼中毫不掩飾的崇敬仍會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該儘快離開。肖恩依舊音訊全無,而博雷納的失蹤很可能讓安克坦恩再次陷入混亂。艾倫打算親自去一趟盧埃林,向伊森?克羅夫勒解釋一切,順便暗中探查那個如今身為執政官的男人會不會是幕後的操縱者……畢竟,博雷納的失蹤對他有弊卻也有利,而在安克坦恩那一場不見血的政變中,他早已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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