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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宴罷,便上了摻了白米的大碗麥飯,上面澆了山藥汁,味美得令人咋舌。天黑盡後,酒席便散了。

眾人心情暢快地退去後,家康也迎著涼風來到院中。他對提刀跟在身後的井伊萬千代道:“在廊下等著。”說完,便轉過泉水和假山,向築山御殿走去。

銀河現於天空,海上吹來的涼風中夾雜著潮聲。家康忽然想起信長。他肯定又在準備下一次出征。離開近江時,家康就聽到戰報說三好三人眾已經出了四國,迅速擴張至石山本願寺附近,並開始在那一帶構築堡壘。接下來的兩年是決定信長命運的時刻。他定能透過各種各樣嚴峻的考驗,安然無事。其間我應做些什麼呢…

“主公。”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啊,作左。你總讓我大吃一驚。”

“武田氏的勢力快要滲入遠江。”

“哦。甲斐因為信長首先進京,正恨得咬牙切齒。”本多作左衛門來到家康身邊坐下:“想阻擋甲斐的軍隊,岡崎就顯得太小了。”

家康沒有回答,他敞開胸脯,任由涼風吹拂。

“對甲斐不能掉以輕心。他們和越前的朝倉氏不同。”當本多作左衛門單獨對家康提及此事,就表明一定有事發生。

“作左,你是想說,要派使者到越後的上杉家去?”

“呵呵。”作左笑了,“既然主公知道了,我不再多言。那個山猴子已蠶食今川氏剩餘的領地,似乎不再有後顧之憂,正在尋找下一個獵物。”

“知道了。”

“既如此,我便不說了。該給他潑點冷水,讓他清醒清醒。”

“這裡的松濤真特別。是一座好城。”

“對,涼風總讓人頭腦清醒。對嗎,主公?”作左語帶諷刺地說完,起身下了臺階。家康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古怪的傢伙,總要多嘴。”他想到作左的忠告正和自己的心思不謀而合,不禁微笑。

此次姐川之戰,淺井、朝倉兩家知名武將傷亡貽半,他們或和四國來的三好三人眾聯手,或和本願寺、比睿山的僧侶勾結,作最後掙扎。但還不足以對付織田軍。所以,他們定會遊說甲斐的武田信玄人道。

如果信玄人道加入他們的陣營,那麼大和城的那些牆頭草,還有筒井和松永,都會動搖。連將軍義昭大概也會尊武田信玄為盟主,從而結成反對織田的大聯盟。

信玄會沿著今川義元曾經走過的道路,從遠江進入三河,經過尾張,然後進入京城。他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德川氏。必須立刻和越後聯絡。越後的上杉謙信在武田信玄背後,他是唯一可以牽制武田信玄的人。但是,究竟應該派誰前往上杉家?

越後和岡崎素無來往,這個使者必須才華出眾。家康昂首盯著銀河,考慮著人選一事。

“請您用涼麥茶。”一個女人的聲音,隨風飄散,彷彿金鐘兒的細碎鳴聲。

家康猛回過頭去。“阿愛?”他不禁屏住了呼吸,“是作左讓你端過來的嗎?”

“是。他說主公一人在乘涼,也許會有什麼吩咐,讓奴婢過來服侍大人。”阿愛輕輕將茶碗遞給家康,然後跪在地上,臉在夜色中格外白皙。

家康的視線始終不曾離開阿愛。剛才還滿腦軍事戰略,現在又變回了紅塵男女,開始面臨俗世的煩惱。阿愛是個女人。而且,今天夜裡,家康一直在想著這個女人。

面對自己這樣一個男人,阿愛難道沒有絲毫恐懼,竟如此坦然?不,絕不可能。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應該很清楚男人。那麼,她難道渴盼得到家康的寵愛?她是那種女人嗎?

“阿愛……你肯定認為我在浴室訓斥你吧!”

“這……奴婢太唐突了,打擾了大人。”

“你想過我為何那樣說嗎?”

阿愛頓時不知如何作答。夜色中,她彷彿雕塑般直直地盯著家康,一動不動。

“怎麼不回答?我問你,你知道我那樣說的原因嗎?”

“這……奴婢生性愚鈍,想不出來。”

“哦,你不知緣由也向我道歉?你是隨隨便便,不問情由就向人道歉的女子嗎?”

“不,如果不是大人,我是不會這樣做的。”阿愛乾脆地答道。

“因為我是主公,你才道歉?”

“是……不,不完全是。”

“哦,有意思。為什麼不完全是?說來聽聽,”

“大人是個明曉事理的聰明人。既然被訓斥,肯定是奴婢的行為有不當之處,或者有欠考慮……所以,我才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