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腹地;一路向西南,向雷州前進;顏靜洛和蘇常則跟了第三路,向北面雁蕩山腳下的幾個州縣進發。
車隊一近雁蕩山,顏靜洛便尋了個眾軍深夜休息的機會,帶著蘇常和雪兒向雁蕩山裡行去。那車隊的領隊是洪烈的親信,對他二人的離去不管不問,只是在二人馬上多備了些乾糧。
二人進了雁蕩山,蘇常便讓顏靜洛換下風雷騎的鎧甲,拿油布裹了,就手埋到山裡的雪窩裡。
來時蘇昉並未交代要去瀚州何地,只是拿了一封信交與顏靜洛,說只要進了雁蕩山,便跟著雪兒走,到瀚州尋一個叫做泰赤烏的部落,找到部落首領sè勒莫,將信轉交於他,並聽從他的囑託就行了。那封信上寫著彎彎曲曲的符號,當是瀚州文字,顏靜洛並不識得。
顏靜洛二人騎了馬,跟著雪兒一路翻山越嶺。雁蕩山脈錯落複雜,有遍生松柏、低矮的小丘,也有高聳入雲、冰雪終年不化的絕頂,二人行得十分辛苦,身邊帶的乾糧早已吃光。幸好雪兒乃是雁蕩山裡出來的雪豹,極善捕獵,一路撲些雪雞野兔供兩人食用,倒也並未捱餓。只是隆冬時節積雪漫山,又兼冷風刺骨,走的便十分緩慢。到後來連馬也騎不得,只好棄了馬跋涉,終於在十二天之後走出了雁蕩山脈。
二人尋了個隱秘所在,換了身瀚州牧民的邋遢裝束,蘇常獨自出去,找附近牧民買了兩匹瘦馬,在瀚州草原上跟著雪兒一路向東行去。
第三天,遠遠便看到白雪地裡一片灰sè的帳篷。雪兒撒歡也似的衝著一個緩坡跑去,兩人連忙策馬跟上。
坡上卻是個年輕人,手裡提著把黑sè的長劍,正衝著立在面前的一根木樁不斷揮劍劈砍。冰天雪地裡,年輕人卻解了上衣,兩隻袖子系在腰間,**著肌肉虯結的上身,上面汗氣蒸騰。雪兒衝近年輕人,一個縱撲將他撲在身下。顏靜洛看得大驚,以為雪兒狂xìng大發,yù要傷人,又怕年輕人持劍傷了雪兒,遠遠地便大喊雪兒的名字,連呼不可。
哪知二人奔到坡頂,卻見雪兒和那年輕人正滾作一團,雪兒一隻舌頭將年輕人添得滿臉口水,那年輕人雙手捧著雪兒的腦袋,一邊躲著雪兒的舌頭,嘴裡卻說著:“雪兒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隨隨便便就來親我的臉了。”看兩人上來,便掙扎著站起來。雪兒卻不依不饒,兩隻前爪扒了他的肩人立起來,依舊去添他的臉。年輕人只好雙手抱了雪兒,才回過頭來衝兩人說:“你家公子怎麼這種時候讓你們過來?路上卻不好走啊。”
蘇常躬身說道:“勞公子掛懷。我家公子記掛著公子,特命我二人前來拜望。”
那人一笑,說道:“記掛?明明是來給我找麻煩的。還有啊,別說那般文縐縐的話,我可沒在你們燮國的琛淵閣讀過書。”
蘇常笑著說:“公子學究天人,若是入了我燮國琛淵閣,那些老頭子估計是要拜服的。”指著顏靜洛說道:“這位是我們燮國鴻臚寺卿顏靜洛。”又對顏靜洛說:“這位是泰赤烏部落裡族長sè勒莫帳篷裡的公子,稱作達剌坦。三年前在雁蕩山中與侯爺相識,一見如故,便認了兄弟。”顏靜洛躬身行了一禮。
達剌坦衝他點點頭,又和雪兒嬉鬧了一番,才邊整理衣服邊問道:“二哥讓你們過來,可是有事兒?”
顏靜洛答道:“公子令我帶一封信過來,說要交與貴部族長大人。”
達剌坦說道:“找我阿爸?拿出來我看看。”
顏靜洛遲疑了一下,蘇常便對他說道:“公子那封信其實是交與達剌坦公子的,只是素來知道達剌坦公子行蹤不定,故讓族長轉交。沒想到公子倒是在部落裡。”顏靜洛便拿出信呈給達剌坦,一邊想著,達剌坦稱呼蘇昉“二哥”,倒是不知道“大哥”是誰。
達剌坦接過信,略掃了一眼信封,便隨手拆開了信,邊看便說道:“阿爸現在基本不管事兒了,我也沒有辦法,就回了部落,要是像他一樣有個兄長,便能做個散漫的草原牧人了。”又看了一會兒,接著說:“嗯,原來二哥也進了墨離城,成了身不由己的人。”
達剌坦看完信,隨手塞進了懷裡,拎起丟在旁邊的劍,領著兩人向坡下的帳篷走去。
三人進了最大的一座帳篷,達剌坦席地坐下,又招呼兩人落座,才說道:“二哥在信中說的倒是清楚,只是不知道確切的時間,此事不易辦啊。”
顏靜洛並不知道蘇昉讓達剌坦辦什麼事,只是知道蘇昉行事周密,自己只要聽命辦事就好了,便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家公子也並未交代什麼時候必須辦成,只是讓我們兩人留下來供公子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