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詞。
田三郎看了於八郎一眼,沒有多說一句話,抖了抖手中韁繩,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而去。
於八郎乾咳一聲,問道:“田兄,請問你,在侯爺府裡當差,日子還好過吧?”
田三郎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點了點頭,道:“謝謝大人關心,我們過得還不錯。”
於八郎點點頭,道:“這就是了,我們做下屬的人,就要碰到一個好主人或好長官,日子才會過得舒服一點,不然就難捱了!”
田三郎道:“大人說得極是。”
於八郎想起剛才聽到邵元節和諸葛明所說之事,心中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試著要從田三郎嘴裡問出有關於九陽神君之事。
就在這時,耳邊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歌聲。
他循聲望去,只見山塘河裡出現一盞燈火,隨著歌聲越近,已看清一條烏篷小船急速的劃破水面,航行而來,那盞燈火正是懸掛在篷上的油燈。
於八郎聽了一下,也沒聽清楚船上那人唱的是什麼歌謠,只聽到什麼“郎呀,妹呀”
的,才知這個船伕唱的是情歌,並且還是南方小調民歌。
他啞然失笑,雖然見到船上人影搖晃,那人用力的划著櫓,卻因看不清船伕的形貌,也就不以為意。
那條烏篷小船從虎丘而來,距離馬車大約四丈之遙,船伕大約看到了山塘街上倒了滿地的人,立刻停住歌聲,不再繼續唱下去。
於八郎根本沒有介意這種小事,收回了目光,繼續剛才的想法,正想藉個理由,引出田三郎的興趣,談到有關九陽神君之事,卻聽見那船伕大聲問道:“喂!你們在幹什麼?莫非是在打劫路人嗎?”
陳南水正在審訊那些灰衣大漢,根本沒有注意到河中的小舟,此時聽到河裡有話聲傳來,走到河邊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白色對襟粗布短衣,下著一條綢褲的中年人,站在一條烏篷小船之後,雙手控著長櫓,仰首上望。
陳南水揚起火炬照了照,看到那個船伕臉孔清瘦,下巴上蓄有雜亂的短髭,頭上烏黑的長髮綰起,草草的結了個髮髻,插著一根銀簪。
而他的腰上,繫著一條黑色腰帶,腰帶上扎著個葫蘆,又插著根三尺長的紫竹長笛,裝束極為怪異,甚至有些不倫不類。
至於讓陳南水看得更刺眼的,則是那個船伕腳下穿了雙布襪,襪外套了雙多耳麻鞋,完全和平常所見的船伕裝扮不同。
JZ※※※一般說來,打漁的漁夫,多半在船上是赤著雙足,而船伕則是穿上草鞋,這都是為的工作方便而這樣做。
船伕、挑夫、工人所穿的草鞋,大部份是農家在農閒之後,利用稻草編結而成,一雙一文錢批出,市面上的一些門攤有得買,不過價錢最少要二文錢,若是放進雜貨鋪裡,要賣三文錢一雙。
這種草鞋不耐穿,頂多一兩個月就會穿壞,不過價錢便宜,在下層社會里,一般的農人、勞工、船伕等,都穿著這種草鞋。
至於多耳麻鞋就不同了,雖然也算是草鞋,卻是精編的草鞋,不但鞋底用的草是稻草芯,還混合著破布、麻線搓成細條草繩,編結成鞋底之外,連鞋子兩側的系紐,都是用麻線編花而成,這種草鞋不僅舒適美觀,並且還很耐用,最少可以穿個一年半載。
不過這種多耳麻鞋,由於精工編成,美觀耐用,故而價格也比較高,每雙大約要四十五文左右,有些名勝市區,還要賣五十文以上。
至於當時的一般民眾,穿的都是布鞋,品質好壞不同,精工細制的布鞋一吊錢左右,普通一點的大約只要七八十文錢就可以買一雙了,不過大多數人,都是穿的妻子所親手做的布鞋。
而商賈或富家子弟,則大部份穿的是所謂的絲履,也就是鞋底較厚,鞋面用綢緞剪裁縫製而成,這種絲履價格差異更大,由於品質和做工的不同,便宜的一雙約四五百文,貴的可高達七八兩銀子,才能買到一雙。
在正德年間,蘇州的一名裁縫,一個月約賺四兩銀子,而一個專做高階絲履或官靴的鞋匠,每個月可賺六兩以上的銀子,至於差一點的鞋匠。
而當時蘇州市面上,買一斗米僅需十八文左右,一隻二斤重的小母雞,也只不過需要花費十二文左右,便可以買得到,由此可見鞋匠算是高收入者。
JZ※※※那個船伕,穿著不倫不類,腳下一雙多耳麻鞋,更讓陳南水起疑,忖道:“怪啦!哪有船伕穿綢褲的?而且還穿布襪,難道不怕被水弄溼嗎?”
他仔細的一端詳,發現那個船伕雙手控著長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