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大雪封山,那幾個畜生怕餓死,把母親先奸後殺,凍在冰雪裡,每天割一點,燉成人肉湯,熬過了一個月,終於等到了冰雪消停下山那一天。”
佛狸的情緒沒有波動,冷颼颼的空氣在寢宮裡亂串,魏帝渾身冰涼。
“我,也是靠著母親的肉活下來的……”
那一剎那,魏帝身體中的鮮血凍結了,英明睿智如他,頭一回覺得大腦空白得嗡嗡作響,彷彿雪風颳進了空白的大腦,席捲了所有神經末梢。那一刻,他甚至忘記了呼吸,等意識清醒過來時,佛狸依然是那幅淡淡的表情,看著燭光搖曳得厲害,順手拿起剪刀,將燃過的燭芯剪斷。
“孩子……”
魏帝的嘴唇有點抖,頭一回用如此溫柔又小心的語氣對兒女說話。
佛狸卻像感受不到他的溫柔,放下剪刀,“因為這件事,我自欺欺人地失憶了十餘載,直到前些日子才想起來。我想也許我可以回家的。可惜,父親似乎已經忘記了你還有我這個兒子。”
魏帝嘴唇又抖了一下。
“父親將我當成試煉太子的棋子,可是否注意到,你也成了太子登上皇位的絆腳石。”
前一刻還在心疼佛狸,感到自責的魏帝,這一刻,突然就怒了,“你想挑撥離間?”
這,就是他對這個兒子的評價。
佛狸回頭看他,突然笑了。這是他走進這個寢宮,到此時,唯一的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很美好,那雙眉眼像極了他的母親,可在這樣美好的笑容下,魏帝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知道父親不會信我。但三日後,武威公主大婚的宴席上,太子應該會有動作,希望父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我身邊的侍衛是父親從自己身邊抽撥出來的,他能在那些人中動手腳,父親的身邊未必就乾淨吧……”
佛狸走了,魏帝幾日未得安眠。直到今日塵埃落定,他像瞬間衰老了十歲,佛狸來看他,他問:“你本不必將清河崔氏的事情捅出來,那樣,他還有迴旋餘地。”
佛狸依然面色無多,拱了拱手,道:“父親糊塗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