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霜,他手裡正拿著盆子,掛在盆子邊緣的最後一滴水落在他臉上,冰冷異常。
其實,在他吃飯時,很多人都開始懷疑佛狸的推測,但當他朝魏帝走過去時,他自以為沒有任何異常,其實,此刻他的腳下已經開始飄浮,只是他自己意識不到罷了。
這才是畫古樓那致幻藥真正的藥性。劉煜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投給佛狸的視線便多了幾分欣賞,但也多了幾分戒備。
佛狸扔掉水盆,立於一側,一句話沒說。
他已經用事實說明一切,飯菜中的藥,以及太子勵殺害崔階等人的事實。整個宣和殿嘈雜起來,魏帝氣得幾乎捏碎了龍椅。他一世英名,最後竟然被這個悉心栽培的兒子給葬送!枉他覺得,就算他處事有不當,即便他會犯錯,但絕不至於犯下如此大錯!而為了彌補一個過錯,肆意妄為,而導致更大的罪孽,這也是他這個父親縱容出來的結果。
“父皇!不是那樣的!是佛狸設計陷害兒臣!望父皇明鑑!”
“明鑑?”魏帝哼了一聲,“那你來說說,你在朕的宮裡放了多少眼線,像朕的侍衛首領和禁衛軍統領,你又是如何拉攏收買的?”是的,他精心培養的兒子,連他都算計在內!
太子勵臉上徹底變成了死灰色,身子癱在地上,連脊樑骨都挺不直,猶如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結果最後,他按帝王標準□□、的兒子,連當個奸雄的氣度都沒有。
魏帝看著,愈發覺得膈應,移開視線,對拓跋琿道:“將今日飯菜未動過的人全都抓起來,拷問之後,再行發落!至於太子,今日,朕正是宣告,廢除拓跋勵太子之位,擇日為拓跋佛狸舉行太子冊封大典!”
魏帝拂袖而去,將朝堂徹底交給了佛狸和拓跋琿。拓跋琿讓人一查,除了賀樓耶的飯菜沒動過外,還有賀樓家的兩位年輕子弟。
佛狸卻沒理會那些□□,而是走到劉煜跟前,看著他懷裡的人。宋軼像是被他的視線所擾,在劉煜懷裡蹭了蹭。
“那些櫻花瓣,你是何時動的手腳?”劉煜問。他篤定,佛狸讓致幻藥的藥性降低了,並且提前發作了。
佛狸像沒聽到他說的話,眼睛都未從宋軼臉上離開,“宋先生還未醒,大概是藥性未散,讓太醫看看吧。”
“不用勞煩佛狸殿下了,她只是醉酒,並無大礙,回去好生睡一覺便好了。”
“她若不醒,父皇也會不放心,所以,還請畫骨先生配合一下。”
說罷已經有人上前,欲請他們先去偏殿安置。
劉煜抱起宋軼,看了佛狸一眼,跟著侍從離開,李宓心肝顫動了一下,他發現,這回楚流雲回來,跟以前不一樣了。也許,從雪女的身份揭露,他就已經不一樣了吧。
☆、第一百三十章(捉蟲)
三天前的夜裡。
魏帝從夢中驚醒; 夢裡他曾經寵愛的妃子杜氏血流披面,漂亮的眸子被鮮血染紅,靜靜看著他; 眼中盡是哀怨之色。
他猛地睜眼,看見了同樣的眸子; 冷漠地看著他。
“佛狸?”
搖曳的燭光將偌大的寢宮照得辨識不明。佛狸立在他榻前; 不知多時。
“父皇還記得這個名字?這是你賜給我的名字。”拓跋佛狸面色無多。
就在那一剎那,魏帝心中的愧疚感氾濫開來。
“為了試煉太子,父皇不惜將我這個親兒子樹立成他的對手,看看他有沒有本事除掉阻礙他踏上皇位的障礙。杜家、丘穆林; 還有我; 不過都是父皇試煉他的棋子而已。”
這種心思,魏帝從未向任何人表明過; 是的; 他的身體已經熬不了多年了; 他必須看看太子是否有掌控這些功勳世家的能力。
北魏的政權; 就是勳貴世家的政權; 這一關過不了,這個皇位便會成為功勳世家的傀儡,重蹈江左晉國覆轍。
“朕是一國之君; 任何決定都必須先考慮社稷大局; 其次,才會顧慮私情。你可明白?”魏帝沒有掩飾。
佛狸也沒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只問:“父親想知道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這次; 他用了普通人家的稱呼,剔除了皇族冠冕堂皇的外衣。
“你說是在雪山上凍死的,難道不是?”
佛狸搖頭,“當然不是。因為我以為父親還念著母親,害怕父親聽後會難以承受。”聲音在夜色中頓了一下,足夠魏帝利用這個空檔調動起好奇心和曾經所有的眷戀情緒。
“母親心善,在大雪中救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