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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安道:“你猜我把這告訴皇帝會怎麼樣?”
沈長序笑眯眯的:“為何不告?”
分明是溫潤淺笑,盛淮安卻看出了幾分暗芒,這般沒頭沒尾的事情,就算告訴盛淮景,也沒有用處。
盛淮安從他那張溫潤的皮子裡彷彿看到了點有所依仗的囂張來,好像在說,盛淮安現也不能拿他如何。
“怎麼不裝了?”盛淮安問。
先前幾天沈長序拿的可是痴心不改的話本,看盛淮安可謂是百般情意,現在一下不冷不熱了起來。
“騙不過你,就不裝了。”沈長序道。
“謝春樓的小二都知道我不喝茶,只喝酒,你以後帶點腦子吧。”盛淮安把茶盞放了回去,淡淡瞥了眼他。
接下來的日子,盛淮安堅持對沈長序愛答不理,公主府一切事務均不讓他插手,而後沈長序好像就歇了心思,夫妻分房而睡,見面也如陌路人。
只有二狗蛋還格外喜歡沈長序,因為他給的肉比盛淮安給的多些。
春獵為搜,秋獵為彌。
祭祀之後,就是春獵。
今年春獵的地點是上京以北幾百裡的上林苑。
上林苑和其他圍場不同的是,其中圈了不止一座山。兩山之間,密植桃林,是為盛景。
盛淮景後宮裡沒有多少美人,隨行的只有沈知念,簫蕙蘭因為懷了身孕,也沒有前往。
沈長序也不在出行的名單之中。剩下的,除了燕王世子盛容與那幾個,文臣武將,王公貴族,盛淮安統統不認識。
一路上車馬浩蕩,可盛淮安思慮重重。
她還在想沈元善的事情。
先前盛鈺講到一半就咳喘了起來,盛淮安也沒有問清楚。
這幾天她想要查那人,也似人間蒸發。他敲完了登聞鼓,被官兵帶走,問了半天發現是個瘋子,連話也講不清楚,就直接給放了。
盛淮安剛到遼東的時候,老狼王騎在馬上,他身後是滄州城,要攻的是雲州。北族人身強體壯,一個可以打十個,滄州城內婦女帶著孩子哭嚎,躲避北族人的馬蹄。盛淮安不敢信這是沈元善給她留下來的。
滄州滿目瘡痍。沈元善分明教盛淮安“若在陣前,我前邊是千軍萬馬,我後邊空無一人,也要提槍而前”,可他卻棄了老弱婦孺,帶著他的軍隊做了逃兵。
在看到那封親筆書的時候,盛淮安不信也得信。只當是老了,對生死的畏懼多了。
馬車中,玄一問:“主人,馬還在公主府,春獵是要出去打野獸嗎?主人的弓和槍沒有帶來,需不需要我去羽衣軍營地裡取一把順手的來?”
他生在遼東,面對上京眾多都無所適從,不知道春獵是何,以為像北族的人一樣,比較獵得的雪狼數量,來送給心愛的姑娘。
“要那麼好的幹嘛?獵到什麼是小事,我搶了皇上的風頭是大事。”盛淮安靠在馬車裡,不緊不慢啃著糯米糕,“你是不是想羽衣軍的弟兄了?”
玄一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點點頭,回京以來,他一直跟在盛淮安的身邊,很久沒有見到羽衣軍了。
盛淮安道:“過幾天一同去一趟。”
春獵雖有女子同行,但是沒有多少人會騎射。
出了行宮,盛淮安在等搭了營帳之後就一直和沈知念賴在一起,令她意想不到的竟然是簫微蘭會騎射。
盛容與勒著韁繩,一雙眼睛粘在了她身上。
“上京一顆明珠。”盛淮安撩起簾子嘆道。簫微蘭一身紅色的騎裝,袖口用黑色護臂緊束著,陽光下硃紅的口脂發著光。
此刻正整裝待發。
“可惜了。”沈知念倒著茶渣子輕嘆,“中書侍郎和蕭弦結黨,最好就是娶了她。”
蕭微蘭的生父是蕭弦的弟弟,雖不過六品官員,但是蕭家再無適齡女眷了。
“盛容與雖然是燕王世子,但是燕王膽小怕事,不願參與朝政,對於中書侍郎來說,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怕沒什麼用處。”沈知念接著道。
朝臣世家以兒女婚事結黨,是常見之事。當時盛淮景沒有被立為太子,昭文帝的兒子只有一個,可當時他還有兩個年輕的弟弟,燕王和平王,他也是為了得沈將軍助力,求娶了沈知念。
可惜的就是沒得反抗的閨閣女兒。
沒有人像盛淮安那麼幸運,沒爹沒孃管教,學了身本領去打仗,遼東再苦,也比被隨意婚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