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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人,沒有一個能出去的。”
男人黯啞低沉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傳來,嚇得蔚景渾身一震,連忙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屋角的一個鐵椅上面,坐著一個人。
原來方才“吱呀”的聲音,就是這鐵椅轉動的聲音,因為在這之前,鐵椅的椅背朝外,且鐵椅巨大,椅背擋住了所有視線,所以,她沒看到有人。
如今,轉過來
只是,這個人。
蔚景瞳孔一斂,嚇得差點
tang尖叫了出來。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
與其說是個人,倒不如說是個鬼。
一頭不羈的亂髮,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那露在外面的臉上疤痕密佈,就像是條條螞蝗根根樹根交錯,猙獰恐怖,還有那雙眼睛,渾濁又陰冷,帶著騰騰殺氣,一身墨黑的袍子,一直罩到腳部,整個人坐在那裡,儼然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
雖看不清楚臉,但是,估摸著應該四十多歲的樣子。
而且,奇怪的是,他竟然是被鎖在鐵椅上的,雙手被鐵鏈鎖於椅子的扶手上,雙腳亦是被鐵鏈鎖於踏板上。
是誰?
是被囚禁於此嗎?
如果是囚禁,為何還會初一十五給他送女人?
可如果不是囚禁,為何這樣雙手雙腳被鎖?
心中慌懼,腦中紛亂,蔚景又攥了攥手心,感覺到男人鷹隼一般的眸子直指她而來,她嚇得連忙垂下眼,不敢直視。
“過來!”
男人沙啞如破鑼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聽得蔚景寒毛又是一豎。
心頭狂跳,蔚景腦中快速做著計較,過去還是不過去?
過去他是要做什麼?
聽禁衛們說,在她之前,肯定是有送過女人進來的,為何都不見人?
是死了嗎?
如果不過去,會是什麼後果?
他雙手雙腳都鎖著,應該也奈何不了她什麼吧?
可是,可是,這屋裡也沒有第三人,方才那般強大的內力又是何人所使?
能將她從石門外捲入,然後又從院子裡捲進屋,能關石門、閉木門,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如果就是他,那麼她不過去的話,會不會死得很慘?
正亂亂地想著,男人又說了一句:“叫你過來,沒聽到嗎?”
寒涼的聲音裡明顯已經透著不耐。
蔚景抿了抿唇,抬眸望過去,唇角勉力扯出一抹笑:“不知,不知這位大哥有何吩咐?”
原本她想用大叔的,想了想,怕對方不悅,所以,用了大哥稱呼。
果然,男人輕嗤,“大哥?我都可以做你的爹了!”
末了,臉色一冷,還是不忘那句:“快些過來!”
蔚景不知該怎麼辦。
“皮癢是嗎?嫌剛才摔得不夠重?”
男人咬牙,聲音更加冷佞了幾分。
蔚景一震,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
步子從未有過的沉重,似乎每邁出一步,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氣,她一步一步走著,只覺得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隨著腳下步子,一下一下,強烈地撞進耳朵裡。
眼見著離男人越來越近,而男人卻顯然已經等不住,一陣鐵鏈的碰撞的清脆聲,男人大掌一攤,頓時,一股強大的內力從掌心傾散而出,直逼蔚景而來。
蔚景一驚,還未反應,身子就已經被內力吸起,斜斜飛出,等她意識過來,就已經跌坐在男人的腿上。
這個姿勢!
啊!
她大駭,本能地想要起身站起,卻被男人的一句話說得生生忘了動。
“是不是想死得快點?”
男人傾身湊在她的耳邊,略帶汗黴味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頸脖處。
胃裡一陣翻攪,她強行忍住作嘔的衝動。
腦中快速思忖著對策。
“知道送你進來是做什麼的嗎?”
男人的聲音再次沉沉壓在耳際。
蔚景一震,搖搖頭,“不知道,夜裡我跟夫君夜逐寒鬧了點不開心,賭氣跑出了相府,就碰到了方才的那兩個禁衛,然後,就被他們強行帶到了這裡。”
一邊說,蔚景一邊拿眼角偷偷睨男人。
她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告訴他兩個資訊,
第一,她的丈夫是相國夜逐寒。第二,她已經嫁人、不是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