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只是皮肉,沒有傷到筋骨,不會廢的,”男人眉眼未抬,說得輕描淡寫,“而且,我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蔚景微微一怔,“此事因我而起,何來牽扯?”
男人抬起眼梢,瞥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蔚景又想起什麼:“對了,你是怎樣脫身的?引爆火藥只是迷惑眾人視線是嗎?你又是怎樣從九景宮裡出來的?”
“火藥不是我引爆的,”男人將塗好的一隻腳放下,又拉過她的另一隻腳,“是錦弦。”
“錦弦?”蔚景有些震驚,“可是,當時,蔚卿在你手上啊。”
“嗯,他就是想蔚卿一起死,這種伎倆,他又不是第一次,曾經在嘯影山莊還不是差點讓蔚卿死了,畢竟蔚卿知道得太多了,對他來說,遲早是個隱患。”
蔚景打了一個寒戰,只覺得背脊生寒,瞬間手足冰冷。
太可怕了。
如果說當初她為了他命都不要,那麼蔚卿為了他,可是連殺兄弒父這樣的事情都做了,她一直以為,只是她被利用,他跟蔚卿之間是有情的,看他們平素也一副恩愛繾綣的樣子,不是嗎?
原來也都是假的。
“你說這世上有真情嗎?”她忽然幽幽開口。
腳後跟驀地一痛,是男人的大手不小心落在了她的傷口上,她痛得瞳孔一斂“嘶”了一聲。
“痛嗎?”男人抬眸看向她。
“你說呢?”痛感還沒過去,蔚景咬牙皺眉,沒好氣地回道。
男人彎了彎唇,垂下眸去,淡聲道:“有痛,就說明應該還有真情吧。”
蔚景一怔。
有痛,就說明應該還有真情吧。
微微失神了半響,她才驀地想起正事來:“既然你沒事,那蔚卿呢?”
或許是同為天涯淪落人,或許是因為覺得她是日後可以揭穿某人罪惡嘴臉的重要證人,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她竟然也希望她還活著。
“不知道,當時情況危急,沒太注意,或許已經死了。”
死了?
她一震,正欲再問什麼,門口驟然傳來細碎的敲門聲。
兩人皆是一怔,戒備地對視一眼,還是凌瀾先出了聲,“誰?”
用的是夜逐曦的聲音。
“甜海!”
影君傲?
蔚景一震,一時有些難以置信,那廝不是回嘯影山莊有要事處理嗎?昨夜走的,今夜就回來了?這速度也太
連忙將腳自凌瀾的腿上收回來,快速下床。
“你可以動作再快點!”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蔚景一怔,自是明白男人說得是反話,本不打算理會,可想了想,她又扭回頭,對著男人嫣然一笑:“你也可以將話說得再酸點!”
如願以償地看到男人瞬間臉色一變,她略帶得色地將目光收回,發現自己的鞋子還穿在假肢上,便索性直接套了男人寬大的軟靴,提著拖地的長袍“吧嗒吧嗒”跑去開門。
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折回來,將丟在地上的人皮面具撿起來戴在臉上。
床榻上的男人就看著他
考慮到屋裡的凌瀾是不能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她先將門開了一條縫,伸了個腦袋出去探了探,迴廊上,偉岸身姿負手而立,見果然是影君傲,她又四下環顧了一下,就連忙閃身而出,快速帶上房門。
“山莊的事辦好了?”
見影君傲回頭疑惑地瞟了瞟房門,又將目光落在她大大的男式軟靴上,她有些窘迫,趕快找了話題問。
“沒有,現在回去辦。”影君傲的聲音稍稍有點悶。
蔚景一怔,愕然看著他:“你還沒回去?”
“嗯,馬上回去,過來跟你辭行!”
“那你昨夜”蔚景的話還沒有說完,驟聞身後“吱呀”一聲細響,兩人循聲望去,就看到廂房的門自裡面被人拉開,男人赤足走了出來,白袍輕蕩。
蔚景一怔,見男人還是凌瀾的臉,又猛地一驚,“你怎麼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快速環顧了一下四周,所幸夜已深,四下無人,可是,影君傲在,不是嗎?就這樣出來。。。。。。
剛想說讓男人回房,就聽到男人已然出了聲:“我是專門出來感謝影莊主的,多謝莊主的仗義相救。”
相救?
蔚景一愣,有些懵,影君傲彎起唇角絕豔一笑:“客氣!影某並非仗義相救,也並非救你,影某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