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將男人黯啞的聲音送過來,男人沒有回頭。
兩人腳步一頓。
*
廂房裡。
蔚景將臉埋在男人的肩頭,怎麼也止不住哭,似乎這麼久以來所有的壓抑、隱忍、傷痛、委屈、思念、擔心、絕望都在這一刻化作眼淚噴薄出來,完全由不得她控制。
男人也不勸她,也不哄她,就抱著她,任由她眼淚鼻涕一起下,弄在他勝雪的白袍上,一聲未吭。
又不知哭了多久,她才在男人懷裡緩緩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向男人,男人亦是看著她,可是他的臉色
蔚景大驚:“你怎麼了?”
話還未說完,男人再次將她抱住,哦,不是,不是抱住,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傾軋在她的身上。
蔚景心裡更是嚇得不行,連忙抱著他將他撐住。
直覺告訴她,男人傷得很重。
“走,我扶你去那邊床榻。”蔚景咬牙,吃力地扶著男人艱難地挪著步子。
終於將男人扶上床,她已是出了一身汗,渾身黏膩不舒服,她乾脆一把撕了自己臉上的麵皮,扒掉手上易容材料,又解了假肢,踢得老遠,就蹲下身看男人的傷勢。
所幸,男人還沒有昏迷,就虛弱地躺在那裡看著她一系列毫不顧忌形象的動作,鳳眸裡一抹促狹笑意,她也懶得理會,伸手急切地探上男人腕上的脈搏,卻不想剛剛搭上,就被男人反手握住。
“我沒事”
蔚景一怔,想將手抽出,“讓我看看!”
“我真的沒事,”男人緊攥著不放。
“是不是懷疑我的醫術?”她睇著男人。
男人黑眸凝著她,蒼白著臉笑笑,“還算有自知之明,所以,你就不要班門弄斧了。”
“你——”
蔚景氣結,她就這麼一問,沒想到他還真是這個意思,所幸,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早見慣了他這副德行,也懶得跟他計較,只不悅地撇撇嘴道:“那請神醫告訴我,神醫的身體怎麼回事?”
看著她嬌嗔的模樣,男人又笑了,原本膚色就白,如今又無一絲血色,越發襯得那雙黑眸晶亮如星。
“我沒事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