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鬼突然問他:“你又怎樣”
“啊?”
“你是想變呢,還是想穩?”
餘慈就笑:“你不用擔心我的立場,就目前來看,阻止那兩位,是不可能的。八景宮恐怕都做不到,既然如此,不如順應時勢……”
影鬼沒好氣道:“我問你‘能不能’了嗎?我是在問你‘想不想’!這麼大的事,你就沒有點兒自己的想法?”
“想法啊……”
餘慈仔細琢磨片刻:“唔,還真沒有!”
這是非常坦白的回答。
如果僅從自己的利益著眼,天地變或不變,對他真的沒有太大差別。
他不過在世間活了一甲子而已,對凡俗而言,人生已經過去了大半,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剛剛開始。未來還有幾千、上萬年的日子要去過。
黃泉夫人說他“快節奏”,確實沒錯,修行、交遊、宗門、傳承,所有的事情,只能說是剛剛嚐了個鮮,卻因種種外力的推動,一舉站上了此界的巔峰。
他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也有足夠的資格去選擇活法。
能限制他的,正是包括影鬼在內的,他必須在乎的親人、朋友。如果把所有的外在因素刨除掉,他本心想要去做的事兒,也沒剩幾件兒。
不是他毫無主見,而是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自由度。
他不覺得這麼活法有什麼不好。
影鬼“哈”了一聲:
“少年不識愁滋味。”
“呃?”
“沒什麼,你對三界變動這件事兒……太膚淺了。”
影鬼的答案讓餘慈無語,要不要比一比天人九法層面的法理根據?不是餘慈自誇,在相關法理的理解上,真界能與他相提並論的,絕不會超過十指之數,
同樣的境界,他走佈網天下的神主之路,自然要勝過“獨棲一枝”地仙大能。
當然,餘慈也很明白,影鬼的言語自有其依據,只不過這可恨的傢伙,話說半截,就硬吞了回去。
“你故意的是吧?”
“難得你這麼配合,老子何必節外生枝?”
“要不,我和八景宮的蕭聖人聊聊天?”
“哈,去聊聊上清後聖的底細也不錯,看看那群牛鼻子是怎麼個表情?”
兩人很久沒有長時間的交流了,貌似開始鬥嘴就停不下來,到最後,影鬼也沒有說明白,餘慈卻是留了心,準備好好琢磨一下。
事情到這兒也差不多了。
現在不只是一方對攔海山感興趣,影鬼雖然看走了眼,但天幸沒有站在前臺,暴露身份,在這兒點了火之後,依然可以置身事外。
兩人暫時訂下後約,決定先觀察一番,再論其他。
高空中,那位前飛魂城大巫,正處在心神失守的要命階段,脾氣暴躁而不自知,要是現在魔染了他當然很好,可若不想節外生枝的話,最好還是趁他遷怒於圍觀者之前,閃遠點兒比較好。
而且,餘慈隱約也感覺到,更遠方,魔門東支又有動作。
在攔海山地界,魔門東支起碼是半個主人,能夠運用的手段太多了,只不過今日被帝天羅完全超出常理的手段打了個猝不及防,才如此狼狽。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魔門大宗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回場面,現在強留在這兒,就要有成為池魚的心理準備。
“回見!”
影鬼乾脆利落地切斷聯絡,繼續鼓搗他的陰謀。
餘慈給寶蘊打聲招呼,臨時住宿的小鎮也不用回去了,現在俱淨坊的早市應該也開了吧。
餘慈和寶蘊選好了分割槽,正一路下行,萬魔池上,趙相山卻是突然主動開口:
“天君,魔門東支的動作,應該會比較大。”
這一點,餘慈也想到了,但沒有提,只聽趙相山說下去:
“護窩的猛獸,毫無疑問是最兇險的。金幡教北上,主上跨空而來,必然已經引起了東支的警覺,只是都算事出有因,明面上沒有涉及他們的利益,才按捺不發,如今再有帝天羅這一出,若魔門東支再不使出強勢手段,就不是大宗的做派了。”
“你是說,他們要藉機發作?”
“正是,趁現在攔海山大亂未起,儘可能控制住局面。”
這一點可以理解,各方都有利益關切,誰也不想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餘慈剛剛還把天下各個勢力劃分為兩個陣營,他不清楚魔門東支屬於哪個,但派出翟雀兒在北地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