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緩了嗓音,“你不是說安大的校園是最美的地方麼?為什麼突然要去國外讀書?”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是除夕。
如果說她確實是想出國深造,應該是選在開學季,而不是在這種舉家團圓的節日離開。
很可疑。
坐在休息區的紀晚夏微微弓著身子,手肘撐著膝蓋,掌心覆在臉頰,她的手是涼的,就連掌心也是。
清淡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層水霧,從眼角滑落的淚珠,沒有人發現。
低低的聲音透著疲倦的沙啞,“小初,你別問了好不好?我不想說。”
喝錯了酒,做錯了事。
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骨子留著同一個人的血液,她卻……卻沉醉吻了他。
爺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
酒醒後她沒有忘記那大膽的荒唐,即使她醒來的第二天,他依然跟以前一樣,會來房間叫她起床,也會陪她吃早飯,就像那個雪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還是有些潛在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每當爺爺去公司,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她在餐廳,他在客廳,隔著雕著花紋的木框牆壁,用一種極其深邃的目光看著她,幽潭裡是她看不懂的複雜。
他知道了吧。
他一定會覺得匪夷所思,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對他有那種感情!
羞愧,自責,後悔……
就連在夢裡,這些情緒都在折磨著她。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也沒有辦法讓時間倒回到那個雪夜,如果繼續待在紀家跟他朝夕相處,她可能會瘋掉的……
所以,只能逃離。
提醒登記的廣播迴盪在寬敞的大廳裡,紀晚夏才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林初說了什麼,她完全都沒有聽清。
那好自己的東西,站起身,朝著安檢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往後看,因為,頻頻回頭的人,是走不了遠路的。
唇角帶起淡淡的笑意,“小初,我要登機了,你現在就算是坐火箭出門也來不及趕到機場送我,別生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什麼時候都是,所以,等我安定下來會第一個跟你聯絡,別說許秋白了,爺爺都排在你後面。”
林初換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
手機還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褲子只穿了一半,她現在的樣子很滑稽。
她已經聽到了機場工作人員的聲音,所以紀晚夏說的沒錯,除非她有瞬間移動的逆天神技,否則等她到了機場,人家都不知道已經飛到哪裡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蹬掉剛拉到腿彎的褲子,空出手來拿住手機。
“那你要照顧好自己,等回國的時候,有人陪你一起更好,但一個人也沒有關係,畢竟我們家晚晚那麼漂亮,一般的男人都配不上你,一定會有最好的在等你。”
已經做好的決定,就不是突然興起,她沒有權利干涉。
紀晚夏笑了笑,“咦~好肉麻,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了小初,我真的沒時間跟你煽情了。”
“保重。”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
林初還坐在沙發上,窗外是一片寂靜的夜色,她似乎是被紀晚夏潛藏的悲傷所感染了,整個人都蔫蔫的。
直到衣帽間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她才醒過神。
緩慢的抬起頭,視線有些恍惚,看著男人陰沉的俊臉,好一會兒才有反應,“我、我怎麼了嗎?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房間的隔音效果都很好,她又沒有拿著擴音喇叭喊,不可能會打擾到他。
別想冤枉她!
陸淮安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懵懂無辜的女孩,淡漠的問,“我讓你收拾行李,你在家裡待了一整天,動了麼?”
早上去公司之前是什麼樣,晚上回來還是什麼樣。
林初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這段時間因為考試和半失蹤的紀晚夏,她沒有睡好,今天陸氏夫婦不在家,她可以毫無顧慮的睡懶覺,他走之後,她在床上賴到了下午。
吃吃飯看看手機,時間就過去了,要收拾行李的事情完全被拋在腦後。
現在雖然時間不是很晚,可以收拾,但她心情不太好,不想動。
林初收回視線,站起身,往衣帽間外走,“又不是明天搬,急什麼?”
這是什麼態度?
在女孩從身邊經過的時候,陸淮安扣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