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澈驀然明白,懷中女孩深藏了無數的秘密。而如果有機會能讓她放開那些秘密,如果有機會能執起她的手,共度一生,那麼方澈願意,傾付他所有的勇氣。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柔情起時,可以讓人輾轉反覆甘願收攏所有快樂悲傷,只為了不離不棄。就像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泰秣的言語背後脈脈難訴的複雜情感,於是他知道,自己終於沉淪到無藥可解。
“方澈,如果你沒有共度一生的勇氣,那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別人吧。”泰秣半闔眼瞼,“你是第一個聽我說這些話的人,我既然勸了,那還是說一句。人心很小,一輩子只能容納一個人,所以不要輕易去蹉跎。”不然當你被亂花迷眼的時候,才知道,就算後悔,也沒機會了。
卷二:燦爛時節誰煮酒 四十八:從來痴
“人心很小,一輩子只能容納一個人,所以不要輕易去蹉跎。不然當你被亂花迷眼的時候,才知道,就算後悔,也沒機會了。”
方澈於是發現了一個他從前從未認識過的泰秣。
他做了一個完全的傾聽者,在最後回以微笑,然後一言不發地將泰秣送到女生宿舍門口。泰秣把那個鴨舌帽又戴回他的頭上,向他揮揮手,轉身消失在女生宿舍的鐵門口。
第二天的校園裡驟然就爆發出一陣“江城子熱”,網路部的成員將校慶晚會的全篇錄影都掛到了校園論壇上,此外好友方澈那段《江城子》的單曲下載。這首歌不但曲調動人,歌詞也迷倒不少人,以至於很多學生開始歪寫江城子,並將之當做流行。
這天盧華波走上講臺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知道江城子怎麼寫?”
教室裡鬨笑一片,衛海作為班長,居然帶頭調侃語文老師:“盧老師,你是不是也成了方澈的粉絲?”
盧華波一臉正經地回答道:“雖然我不懂粉絲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很想知道,方澈能寫出那樣的詞,你們能不能?”
學生們紛紛交頭接耳,私語議論,魯松卻拍著桌子叫囂起來:“老師你別小看人,不就是江城子嗎?我開口就能寫出百八十首更好的!”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魯松,盧華波也一臉笑容地示意他做上一首。
魯同學於是得意洋洋,自覺近段時間大啃成語字典已經啃出成效示意站起身,一拍胸脯就大聲念道:“我市三中強人多,江城子,小意思。吉祥如意,肚裡好撐船。醉翁之意不在酒,任我行,快哉風!”
“哈哈……”教室裡一連串的嘲笑聲響起,從魯松第一句話出口,眾人就是爆笑,到他上半段唸完,已經有人笑得捶桌子蹬腿,毫無形象。
他們也沒能忍住笑意,只不過他笑得比較含蓄。
再看看旁邊魏宗晨那一臉的目瞪口呆,以及魯松的志得意滿,泰秣就只能在心裡哀嘆:“原來這個世界上果然有這樣一種人,不論做什麼都能達到深刻的喜劇效果啊…………”
盧華波也是忍俊不禁,不過他到底是老師,小小地笑過之後,他猛就一拍桌子,大喝道:“都住嘴!”
很多人都被他這一喝給嚇到,嬉笑聲漸漸消去。
“心裡,還有下半段呢,大家讓魯松同學把……”盧華波輕咳著掩飾掉自己想笑的衝動,“這個詞,讓魯松同學把這個……作完!”他隱去了“詞”只一字,實在是因為無法將魯松的一通亂語跟“詞”聯絡起來。
魯松遊目四顧,一時竟有了點風流自賞的架勢。他得意地搓搓手掌,又繼續念:“而今大家都囂張,趕考試,不人道。懸樑刺股,失眠幾時休。藍圖都在失眠中,雲破天,騰九霄!”
唸完後,他又自我感覺非常好地好一陣搖頭晃腦。
學生群中有人大笑,也有人覺得不錯,畢竟魯松這字數都到了,語境中葉有那麼幾分霸氣,還不算糟糕得一塌糊塗。
“你們覺得怎麼樣?”盧華波反問的笑了,他先示意魯松坐下,接著嘆道:“賦詩作詞不是必修課,我也不強求你們都去學習。”他彷彿自我解嘲般一笑,“這個江城子,真讓我做的話,我也做不出。至於寫詩,大概除了現代詩,至多我也就能寫出打油詩。”
盧華波扔下粉筆,揹著手在講臺上來回踱上幾步,他心有滿腔激憤,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這些孩子並沒有錯,如今的教育制度也輪不到他來批判,只是他心有不甘,總還是想著要做點什麼才好!
“泰秣!”盧華波雙手又習慣性地撐上講臺,“你來給大家講講,江城子這個詞牌名的含義。”
泰秣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