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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走的越穩越久,楚望心跳的越快。她握著液態鎘灌注儀的手已從發酸到麻木,心裡卻只有一個聲音:全人類第一次成功的慢反應快要實現!

直到奧本海默看了看懷錶,衝玻爾與楚望大吼:“五十六分鐘,沒有意外發生!”

楚望眼睛一點一點睜大。早於前世整整十二年!

仁科芳雄與日本大班交換了一下眼神,其餘人仍在進行計數,仁科芳雄放下手中計數本,快速走過來同奧本海默握手。

看臺上的軍官紛紛站起身來鼓掌。

鍋爐下面的中國政府與商會代表與英、日兩國公使互相慶賀、握手。三名副官開啟香檳與白蘭地,給來的科學家與軍官們每人分發一支。看臺底下的科學家與士兵紛紛走上前來,在酒瓶標籤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佐久間與日本大班都在盯著她。她高高仰視著,臉上在笑,似乎在說:“六週,我說到做到。”

她心裡有個別的聲音在說:其餘的,我也一定說到做到!

玻爾與費米一人給了楚望一個大大的擁抱,前者抱完以後下了看臺去交代計數,後者則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恭喜你。”

楚望衝著他笑容開懷的瞬間,眼睛一下溼潤了。

費米又拍拍她,“下去在酒瓶上籤個名字。”

她點點頭,跟在他後頭順著臺階艱難的爬下鍋爐。

奧本海默早已經等在臺階下頭。費米下來時,兩人十分默契的擊掌,爾後費米自然而然的接過他手裡遞來的白蘭地酒杯。

費米走後,他隨即站在下頭衝楚望張開雙臂,楚望笑得齜牙咧嘴,毫不避忌的一個大熊抱撲了上去。

奧本海默用他那發音古怪的國語說:“在中國,這是不合理的。”

……

“這是愚人節誕生以來,人類史上唯一真實的最好的訊息,是不是?”佐久間在酒瓶上用漢語寫下自己的大名,衝那群英國軍官笑著說道。

謝擇益看了看錶,“十二點已經過了,請別再自找沒趣。”

佐久間仍沒臉沒皮的笑:“不寫下你的大名嗎,我們英俊的上尉先生?是在在猶豫要寫中文名還是英文名,還是在等待你的小美人一起在史上留名?”

朱爾查正好過來,示意他一同去鍋爐下面看一看。

謝擇益遠遠盯著臺階方向,跟在朱爾查身邊往人群方向走。有人遞給他一杯酒,被他婉拒了。

朱爾查見他心不在焉,往臺階那邊看了一眼,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他點頭謝過長官,穿過人群朝她走過去,楚望正好也看到了他,滿臉燦爛笑容的朝他奔過來。

謝擇益看著那個極有感染力的、幾近有點不管不顧的笑容,自己幾乎也被她感染了。

立刻站定,正想說:“恭喜。”

話沒出口,他眼前那個小小人影一晃,下一瞬,他感覺到自己從腰際被她緊緊抱住。他吃住那個重重飛撲過來的熊抱,整個人後退一步,同時也穩穩的伸手將她護著,不使她摔倒在地。

☆、〇二七 夜十九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很開心; 是不是?”

他看到她從自己懷裡抬起頭來; 眼睛笑得彎彎得,露出一排白牙齒; 尖尖的; 絕非天真無邪的;無所顧忌的帶著點刺,一如兩年前在離島上時; 他就知道; 此刻她懷裡這個姑娘,絕非善類。

她時不時會有一些行為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

叫他們去死!

那天她當著所有人的面露出那個微笑時,他看到了其中另一層含義。這個只有同類才能懂得的瘋狂與怒吼; 突然之間將他死寂了二十二年的胸腔點燃起巨焰。

然後,我們生!

她就是他心裡著魔一般痴迷著的東方。不是香港為了迎合英國人而走了形的東方; 更不是上海這諂媚附和任人宰割的東方; 是流淌在他骨血深處,窮極一生都想要捕捉到的那一點在這遠東土地上古老而緘默的民族,終有一天能誕生令他發冷抑或發熱的激情的影子; 在這個人身上如此血淋淋的鮮活著,一次次將他征服。

此刻她就靠在他胸膛,他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使她發覺自己每一個眼神與呼吸裡都帶著愛慕。

她在他懷裡用力點點頭。幸好她很快鬆開了手; 否則再多一秒,難保他神魂顛倒之下會做出什麼越矩的動作。

有人將一隻白蘭地酒瓶遞過來,標籤上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中文字的日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