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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我——”

岑黎還想說點什麼推辭,就見溫南星搖晃兩下瓶身,躍躍欲試。

“衣服。”溫南星提醒他。

岑黎整個人已經成了一座雕塑。

又慌又亂,心亂如麻。

直到溫南星又說:“撩起來一下。”

岑黎就不是扭捏的性格,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大方地掀起衣服下襬。

一段與自身截然相反的腰,溫南星頓了一下,隨後道:“是……這裡嗎?有一點淤青。”

指尖微涼輕點,岑黎差點沒從沙發上蹦起來,脊背僵直得宛如岣嶁老太。

溫南星收回手:“我弄疼你了?”

溫南星說得認真且誠懇,不帶一絲有色彩的含義,但卻讓岑黎倒吸一口氣,儘管他知道現在僅僅只是在上藥罷了。

岑黎咬牙:“沒事,不是很——”

疼字還未從喉頭脫口而出,細密的噴霧不由分說覆蓋上面板,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又涼又燒,像杯烈酒下肚,沁透瀰漫五臟六腑。

破皮了?!

沒破皮怎麼他奶奶的那麼疼?!

雖然沒骨的疼痛令他齜牙咧嘴,但一生要強的男人愣是不哼一句,只是氣息拖得有些長。

認命般趴著,岑黎撥出口氣,想用手查探一下磕傷情況。

“別揉,”溫南星忙制止他,“說明書上面寫著不能揉搓。”

岑黎硬擠出一個笑:“那再來點吧,多噴幾次,好得快。”

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現在就痛!

哪知輪到溫南星嚴肅拒絕:“不行。”

“紅瓶一天使用不得超過三次,白瓶不能超過五次。”

“……”

“一會兒再噴。”

“…………”

丫的,不如讓他噶了算球!

……

擦了藥,岑黎放下衣服下襬。

此刻的兩人頓時像角色互換一般,前兩天還是他以“醫生”的口吻叮囑溫南星用藥,如今倒是相反,他成了那個受傷,柔弱不能自理的病患了。

飯後,溫南星又量了次體溫,岑黎讀著水銀計上的數字:“三十七度一。”

已經不燒了。

這場發熱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溫南星沒有感冒流鼻涕或是咳嗽的症狀,眼下無不適,精神也充沛。

主要是白日裡已經昏睡了一天,再想睡也睡不著了。

“我去洗碗吧。”索性溫南星自告奮勇,“畢竟我只是腿瘸,腰不行,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腰不行……?

岑黎張了張嘴,想反駁但是又不知從那句開始反駁。

溫南星已經進了廚房。

沒了陳妙妙那張嘰嘰喳喳說不停的嘴,房子裡就多了些寧靜。

岑黎開始四下瞎看,比如這間屋子的天花板石膏線旁,幾十年的白漆有著非常不規則的斑駁與脫落,垂垂欲墜,似乎下一秒就會哐地砸他腦殼上。

夜幕悄無聲息降臨,廚房以及客廳裡都沒打燈,僅有吊扇用了電。

岑黎看見溫南星套上了他方才用過的橡膠手套。

應該是過於寬鬆,以至於對方刷兩下碗筷,就得攏一下指縫。

遲鈍的腦子這才稍微有點反應,岑黎細節地察覺,其實溫南星手指看上去如白玉般細膩,可真正接觸到自己面板,卻是有些毛毛躁躁。

現在想想,是因為常年練琴。

所以有繭子……

將所有碗筷收納整齊後,溫南星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出去卻發現方才還睜著眼睛齜牙咧嘴的人,頃刻間闔上了眼皮。

像是陷入了另一種沉浸。

“岑黎?”溫南星試探般喚了句。

呼吸聲均勻。

沉默片刻,他換了種方式:“岑老闆?”

依舊睡得踏實。

如出一轍的入睡速度,倒是讓溫南星開始思考,陳妙妙真的不是他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