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是驚天大雷。
他倆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交情可不淺,同樣的,互相掌握的黑歷史那可都是一手資料,甚至有些事情說不好連本人都不知情。
比方說許多年前剛從特勤站裡歸鄉的岑黎,身上可比現在痞氣多了,雖然菸酒一點不沾,可誰惹他不痛快,那人必定接下來三天都不夠過安生日子。
說是睚眥必報也不為過。
跟吃了槍子似的,整個人又像是地痞老大哥,又像是正義老幹部……
一個接著一個線索似的串聯在一起,陳躍恍然大悟,要不說最近他們這兒風言風語廣泛傳播呢,感情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所以岑黎能有那麼好心?
說出去誰信唷!
陳躍下巴一抬:“這誰啊?你咋不給我介紹呢?”
溫南星站在背光處,前頭又有岑黎擋著,有且只能隱隱約約窺見個影兒,還看不真切。
“改天。”岑黎淡聲。
陳躍一個踉蹌,連同靠在他肩上的陳妙妙都一抖。
“剛哄睡著,你別一會兒又給弄醒了。”岑黎蹙眉說。
啥玩楞幾句話報個姓名的功夫還要改天?
陳躍兩隻眼珠子瞪溜溜圓,似乎在檢索他這句子裡敷衍程度佔多少比例。
金屋藏嬌一樣。
也就是現在時機不對,否則陳躍必定要坐下來好好講述三天三夜。
再好好了解了解這天仙般的人是誰,打哪來。
正想著呢,岑黎大手一甩,差點沒給陳躍腦門撞個包。
“嘿,我——”
也就在這時,陳妙妙睡夢中囈語:“小溫哥哥,我明天再來……”
陳躍:“……”
一個兩個……這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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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陳妙妙後,岑黎返回廚房。
蓄滿水的池子裡還留有幾隻碗等著沐浴。
“她的小零食沒帶回去。”溫南星看向桌上的鐵盒子,“他們走遠了嗎?要不給她送下去?”
“不用。”岑黎瞟了眼,“就當是她亂翻你東西的賠禮道歉。”
溫南星短促地“啊”了一聲,剛想開口,又聽岑黎問他:“真要是她摔壞的,你別不好意思說,反正有他哥賠。”
“不是的,她沒有摔壞。”溫南星搖搖頭。
岑黎眯眼:“本身就壞了?”
溫南星誠實:“本身就壞了。”
所以實際真弄壞了,這點小零食就是小打小鬧。
零頭可能都不夠。
“行。”
岑黎轉而又問:“那隻琴叫什麼?就……學名。”
“貝斯。”溫南星稍側目光。
岑黎重複一遍:“貝斯?你學樂器的?”
“嗯。”
岑黎心中有了猜想,但沒像過年七八姑八大姨那般盤查,轉頭刷碗並岔開話題:“所以你頭髮留這麼長,是因為搞藝術都這樣?”
溫南星嘴裡銜著只體溫計,沒法說話,變調似的“唔”了兩聲,表示否定,停滯了一息,又“嗯”了聲。
不知道到底是肯定還是否定。
他也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進理髮店是何年馬月了。
但搞藝術的頭髮確實……都有一種旁人無法欣賞的美。
岑黎扭頭,剛直起身,突地,脊柱旁後知後覺的刺痛,惹得他“嘶”了聲。
撞到硬物的腰際遲遲沒有得到重視,如今不滿地奮擊,彷彿在訴說抗議。
溫南星本身也準備從抽屜裡拿出噴霧藥劑,聞聲回過頭。
晚飯前發生的小插曲還留在廚房裡,散著旖旎。
岑黎解釋說:“剛在這磕了下,沒事。”
磕了……?
是因為他滑倒導致的嗎?
“嚴重嗎?要不要上藥?”拿出溫度計,溫南星問。
岑黎想說“還行”,就聽他看著瓶身上的說明書一字不落地念道:“活血散瘀,消腫止痛,用於跌打損傷,肌肉痠疼……都可以用。”
岑黎:“……”
這倆藥還是他去拿的,當然知道功效是什麼。
要上也是……
“我自己來吧。”岑黎說。
但溫南星直白地盯著他看。
那種心慌的情形又出現了,岑黎有些難捱地瞥開目光。
“你幫我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溫南星帶著點不容置喙的語氣。